远远的,听见她的声音,潇洒疏朗,旷达豁然,似万事难拘其意:“茫茫大梦中,惟我独先觉”
对于这一场局,季无忧是做过深思的。伽罗与铠,在明世隐的忽悠努力下,在皇帝眼里算是一对捆绑销售的良品,一旦失去一个,那么效果必然大打折扣。所以铠表面上已死亡,但对皇帝却不必隐瞒。更可以此示弱卖惨,将那些针对,全然展现给他看,以此激起皇帝对于朝廷中某些人的怀疑。
无论皇帝是否当真起了后悔的心思,想把这二人再送往边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确实对于伽罗宠信之至。无论真假,至少表面上是。
帝王的宠信,已足够吸引一些人的注意了。至少铠被朝廷针对,季无忧猜测,便是这宠信来得太醒目的缘故了。他们大致也如最初的皇帝一样,认为伽罗的功绩全然来于铠,一旦铠死了,伽罗这一支势力,便不成气候了。边关的军队他们一直是想要染指的。不过老将军在时他们插不进去手,老将军死了,季无忧也不会让他们插进去手。
季无忧设此局,将铠的身份从明转暗,不仅降低了各方戒心,也为她节省了一些心力,更可探探京中心怀鬼胎的众人。计划并不算绝对完美,因为白愁飞出现,他是只是“重伤濒死”,却还没有死。不过后续操作一下,他们想必也不会怀疑铠的死活了。
而苏梦枕寄居在国师府,只要不暴露,想必无人能知他在这里。而国师府是个人都能进来,如果他们当真来,倒也不惮于守株待兔的。从某方面也说,苏梦枕也算是由明转暗。在暗处总是好办事些的。季无忧无意再让明世隐与苏梦枕再做牵连,因而只做个借出房间不再过问的房主,却并未跟他有什么交流。倒也算相安无事。
这方面暂且不提,不几日,伽罗再出现时,发间带了白花,唇瓣苍白,似有憔悴之色,孤高愈显。
虽然一切都掩于京都的繁华之下,然而那些暗潮涌动,却又让人分明觉得,风雨欲来。
而皇帝自然是来了郡主府一趟的。
这一面并没有说太多有用的东西,不过是加重自身筹码,增强心理暗示罢了。
来自于皇帝的猜忌,对于一个臣子来说,是世界上最致命的东西。皇帝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如果皇帝还愿意敲打他,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若皇帝一句不说,默然隐忍,暗中却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本本,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而经过季无忧反复暗示,皇帝的行为见了端倪,他已起了疑心,表面上却仍旧言笑晏晏,仿佛上次的敲打事件已经过去了。傅宗书确然是被皇帝的纵容养得胆大包天了,如果皇帝跳脱傅宗书为他设的框架,想必就能看得很清楚了,彼时他会做什么那就是很喜闻乐见的事情了。
皇帝并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傀儡,他只是蛰伏加懒,自以为掌控一切,所以放心至极。如果他发现他所以为的掌控,是别人想要他看见的呢?
她有时也在想,以皇帝对于长生不老的热忱,她当真去做个妖道,祸害社稷,提些不合适的要求,只怕皇帝也要应了的。皇帝是个聪明人,却也足够自私惫懒,有时候又自信过头。所以只要摸透他的特质,利用他的心理,那么要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就不是一件难事了。只是她到底做不出来这种事情,于是只能细细谋划。
所有的事情都已铺垫得差不多了,唯独差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并没有让季无忧等上太久。
一线生机,应在戚少商身上。这一点,是明世隐一早就卜算出来的。而季无忧派了顾惜朝去协助戚少商,后来在得知他被人四处追杀后,又专门做了些布置。
戚少商被泼了污水,被江湖人追杀,而傅宗书即便在朝堂被皇帝压制,也仍旧伸了手去追杀他,非要置戚少商与死地。最开始他还遮掩一下,在季无忧接连挖坑,皇帝心生忌讳,却引而不发后,他大抵以为危机解除,于是直接动用了官府的力量。傅宗书自认为摸透皇帝性格,将他言行猜透,平素嚣张惯了,当然不会有什么忌讳。而天高皇帝远的,皇帝确实也不知道这些私底下的变动。他对于京都掌控力最强,而江湖,几乎没有涉及。
傅宗书出动朝廷势力,自然是有用的。在这个江湖与朝廷牵连密切的朝代,江湖人再厉害,面对朝廷时,还是要暂避锋芒的。
故而戚少商被栽赃的那件事情,就算有季无忧的布置,加上顾惜朝帮助,暂且还原了事情真相,他身上的污水却还是不能洗净。自古以来都是造谣容易辟谣难的。再加上追杀不止,官府也在通缉他,辟谣与否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有江湖之人,有要帮助戚少商的,也一一牵连在内。他们虽然针对的是戚少商,但有人要帮他,他们也不吝于杀一儆百。
而这个时候,季无忧得到消息,他们两人上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打算更的来着,然而事情挺多的没写完orz
在收尾了,再几个剧情应该可以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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