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医惶恐请罪,伏地一跪,“卑职无能,浪费许多时日也出不了方子,如今更是毫无头绪,请大人重责。”
实则之前出了方子,但柳蕴不愿冬葵受苦,一直未用,也不全然怪太医院,哪能下令重责他们?
柳蕴挥手令其退下了。
第二日很快到了,迎接长公主的仪仗早早出发了,却无一臣子要来,太后急得不行,派人去催,只得到一声,“都忙着给范全贺喜。”
“他们怎敢?”太后惊愕不已。
“陛下下的令。”
哪里是幼帝做的?
分明是柳蕴。
太后恨得差点绞碎手中的帕子,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带着零零散散的一行人去了。
这一切,柳蕴恍若不知,只在家中陪冬葵,只是快到傍晚时,冬葵突然问:“夫君,今晚进宫,我该穿什么衣服去?”
以往每一场宫宴,冬葵都要问一问,而柳蕴每次都回,“穿你喜欢吧。”
这次亦是。
冬葵哦了一声,翻来覆去地找,回头不好意思一笑,“夫君,没有呢。”
柳照手上动作一顿,令随从备马,带冬葵去了府邸,冬葵奇怪地没发出疑惑,等柳蕴带她进了以往的衣物房,她坦然地进去选衣服。
衣物房很大,绫罗绸缎挂了满壁,金银玉石玛瑙珊瑚等首饰成盒子地堆着,梳妆匣子摞在一起,冬葵穿梭其中,一身的粗布麻衣,与这里格格不入。
门口以往专门为她梳妆的几个丫鬟神情激动,说实话,一日不动手,她们就手痒,何况还憋了这么多日呢!
此刻恨不得冲进来,架起冬葵到桌前,吼出一声,“夫人坐着,让我们来!”
兴许冬葵真听到了她们的心声,翻了几个梳妆匣子,突地想起了什么,转头向她们招了招手,几个丫鬟一哄而上。
柳蕴饶有兴致地瞧着,随从搬来宽椅,他顺势坐下,斜着身子往后靠去,一手肘撑着扶手,五指曲起支着侧脸,静静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冬葵。
一丫鬟问,“夫人想要什么样的?”
冬葵的神色有些茫然,像是遵从了内心的呼声,“最贵最美的。”
“是!”
丫鬟们兴奋,果然是他们的夫人啊!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丫鬟们的妆扮才好了,柳蕴抿了口茶,将茶杯递予随从,瞧着冬葵朝自己走来,冬葵的眼里像含着一汪水,“夫君,往宫里怎么走?”
说到底,脑子还糊涂着。
众人瞧着面色极沉的柳蕴,悄悄退了出去,房里静极,柳蕴一把捞住冬葵,冬葵跌落在他怀中。
男人掐紧了那细腰,按住抱了一会儿,呼了口气,“我带你去。”
落日西沉,昏色漫漫,两人往宫中去。
谁也没料到,宫宴在长公主居住的昭楦殿举行,朝中诸臣及家眷此时都往殿去。
宋平水携家眷也到了,宋夫人悄悄问:“太后气打的什么算盘?”
“还能有什么,想拿长公主收拢大人。”宋平水低语。
宋夫人焦急,“那夫人……”
“想多了,大人多看公主一眼,日后孩子我包了,你闲着!”
“滚吧,我也晓得这个!”
内殿里,长公主眼角还红着,太后哄了许久,“莫哭了,哀家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柳蕴如此待你,那是因为之前没见过你,等见了你,有他后悔的。”
长公主止了泪儿,她自小金尊玉贵地长大,又生得一副好容貌,素日在京外被人捧习惯了,哪次出行不是浩浩荡荡,本以为此次回京,亦会得到盛大恭迎,哪里料到会如此凄冷?
等得知了缘由,不免恨上了柳蕴,这会儿她道:“母后总说柳蕴怎么好,今日这情形,不过也是个不知礼的,母后还是打消了以往的念头吧。”
“傻孩子,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见柳蕴。”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