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顾执挤出一抹笑安抚着她,反过来关心起了她,“你怎么样?刚才我有没有误伤到你。”
看着顾执额上满是血,那只手也无力的垂着,足以用惨烈来形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此时却还要挤出笑,反过来安抚着自己,沈莺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我能有什么事,你都替我挡下了,”沈莺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掩去了眼中弥漫的湿意,“我先扶你起来。”
她用了些力气,把顾执扶到了沙发上坐下,看着少年额上的血,说:“你房间里还有纱布吗?我给你包扎一下。”
刚才顾执拿出来的纱布都用在了蒋不复身上,客厅没有处理伤口的东西。
“我不要紧,”顾执在此时犹为沉静,“得辛苦阿莺先把地上那人给绑起来,绳子就在杂物间。”
沈莺点点头,“我这就去拿。”
她跑到杂物间找出一捆绳子,花了些力气把蒋不复从头到脚都给绑上,绑的像个木乃伊,确保了他即使醒来也无法动弹,更别说挣脱了。
做完这一切,沈莺站了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蒋不复,心情复杂。
原本她打算今晚之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
而被顾执这么一插手,蒋不复跟她几乎是不可能是不能善了了。
这事她无法怪顾执,作为一个局外人,顾执已经做到了最好。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无法彻底掌控事态,也无法像沈知一样,把一件事情的百种可能都盘算的清清楚楚,并想出各种应对之法。
沈莺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这件事告诉沈父,让他做好这件事情的善后。
她移开视线,看向顾执,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顾执,你房间还有没有处理伤口的绷带和碘酒?”
“还有一些放在衣柜最底下那一格。”
沈莺闻言,就朝他的房间快步走去。
……
“唔……”蒋不复头痛欲裂,想按一按太阳穴,才发觉整个人被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这男人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情笑,他说:“小野猫挠起人来还挺疼的,”随后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顾执,沉声道:“我果真没有看走眼。”
顾执褪去那层善弱的皮,掀开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开始闭上眼睛,似乎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蒋不复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你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没有理,蒋不复自言自语道:“我没看错的话,你那把刀是冲着我的脖子来的,眼里的杀意也不是作假。你明明起了杀心,怎么最后改了方向?”
蒋不复看着少女拿着个小药箱,正从房间里走出来,表情霎时变得一言难尽,“你该不会,是为了让她心疼你,才这么做的?”
少年挣开了眼,歪着头,模样无辜又迷茫,“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我听不懂?”
蒋不复没有错过少年那抹嘲弄的笑,下了定语,“真是个疯子。”
少年只是道:“别动阿莺。”
蒋不复看着少年额上被他砸出来的血洞,以及垂在沙发上扭曲的手,光是看着就疼。
少年却分外平静,对此时遭受的疼痛无动于衷,对他不敢有一丝轻视。
蒋家这些年虽然洗白了,但是历史遗留问题还是在,蒋不复也在刀口上生活过一段日子,与穷凶极恶之徒打过交道。
那些极恶之人,都有那么一股子邪性,性格有乖张的,也有伪装的与常人无异的。
他们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大多与世俗相悖,没有善恶观,半点不会觉得自己走的路是错的,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