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理会人群中的惊愕声,阎君三丈的天魔身继续向着雷环走去,恐怖的雷霆巨浪疯狂的拍打在那三丈身躯之上如同清风拂面带不起半点波澜,这功法之劫不似修士自身渡劫,功法之劫若不受外力影响,威力都是不变的。
那感觉就像是对创造功法者的一种考验,若是成功那便有资格让自己的功法流于世间,若是失败身死道消,就是为自己的狂妄付出的代价,同时也证明那功法没有流于世间的资格。
不过十数步之遥,三丈魔身已经临近雷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阎君猛然张口,下一瞬,滚滚雷霆开始疯狂的向着阎君口中灌入,天魔身刚刚成型,正是需要大补的时候,而充斥着精纯能量的劫雷,正是世间最好的补品。
那撕裂了空间直逼虚空的雷环,竟然就这么被生生吞入了阎君口中,精纯的能量转瞬就被体内无数的魔相所吞噬吸收,劫雷入口,阎君整具魔身都被黑色的雷光所笼罩,雷霆在麟甲间奔走,那是无数的细胞中天魔相在舒爽的呻吟。
那些磅礴的界力,大量的天材地宝,甚至是先前体内狂暴的能量,剑胎中的湮灭剑气都在凝聚天魔身的时刻消耗一空,此刻的魔身就像是那烈日下的沙漠,水分无论进入多少都会被吞噬一空而依旧不见湿润。
几个呼吸的功夫,劫雷已经被阎君吞噬一空,被体内的干涸所折磨的阎君瞬间就将主意打到了剑境之中浓郁的灵气上,吞噬了雷环的瞬间迈步而出,刚刚回到剑境便猛然一嗅。
刹那间,整座稻山的灵气都向着阎君疯狂的汇聚而来,竟是凝聚起了一条灵气长河,河水由远而近渐渐变的窄小,最后猛灌入了阎君的口鼻中,这一嗅竟是让稻山以及周边方圆数里的灵气出现了刹那的空洞。
但是让阎君没有想到的是,哪怕是这样浓郁的灵气,依旧没有能满足体内那无底洞一般的干渴,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脱水一般急需大量的灵气补充,先前的劫雷与如今这些灵气不过是补充了三成而已。
这时阎君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储物戒中那些囤积着的法宝,这些法宝自身本就储存着大量精纯的灵气,如果能够吸收,说不定也能缓解几分这种干渴。
这样想着,阎君当即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不久前刚刚买来的破空银针,几乎想都不想阎君就向着口中丢去,随着唇齿间一声脆响,银针的碎屑被阎君吞咽而下,银针刚刚入胃就被消化一空,果然大量的灵气喷涌而出灌入四肢百骸中,竟然转瞬就补充了一成。
阎君这一连串惊人的举动已经让下方围观之人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疯狂了,吃劫雷,吞法宝,吸灵气,已经没有人知道该从何惊叹而起,密密麻麻的人海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阎君就吃完了自己所拥有的杂七杂八的法宝,可是体内的那种干渴不过才减缓了五成,那种来自于肉身最直接的渴求根本不容拒绝,干渴中阎君只好看向了陈望,正好迎上陈望满目的惊愕。
此时的阎君整个身躯都已经被黑色的充斥着令人发自心底的恐惧的黑雷所笼罩,三对羽翅缓缓绽开,翼展六丈,竟是夺目的金色,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金属的光泽,雷霆在羽间奔腾着,光芒在羽间闪耀着,漆黑的雷光衬托的羽翼无比的光耀,羽翼的光耀也让漆黑的雷霆更加的骇人。
陈望既惊愕与天魔身之可怕,也惊愕于这仿若天工一般的身躯,每一个细节,每一寸麟甲都暗合着某种大道的运转,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地肉身了,仿佛就是一具移动着的远古大阵。
从惊愕中恢复过来的陈望突然间一反常态的哈哈大笑起来,抬手间一道剑气向着阎君激射而去,速度之快落在许多人眼中只是一道流光,恐怖的力量轻而易举的撕碎了剑境的空间,方向直指燕均的头颅。
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谁也没有料到,陈望可是阎君的师傅,怎么会突然向阎君出手,就连蝶柔都下意识的想要去拦下那一道流光,但是就在身体做出反应的瞬间,蝶柔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又散去了自身的气机。
蝶柔反应神速,人群就没有那么快乐,许多人甚至被惊得叫出了声来,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二连三的震撼让不少人都几乎要放弃思考。
而阎君的反应不可谓不快,身后三对光芒万丈的金色羽翼骤然刺入了虚空之中,身体前倾,竟是一口咬住了激射而来的飞剑,在接住那一道飞剑的瞬间,阎君背后的空间如同蛛网一般延伸近半里,恐怖的掀起大量空间的碎片四射而出。
而阎君的身体之上,黑色雷霆也在瞬息炸裂,顺着那风浪再一次席卷人潮,哪怕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浩劫,很多上境修士还是中了招径直坠落,好在这一次还有许多地仙修士作陪,就连天仙修士都不得不各自展开了防御手段,要知道,这可仅仅只是余波。
接住飞剑的瞬间,阎君便将那飞剑一吞而下,那飞剑裹挟着的巨大生命之力远比那劫雷,远比那银针要强盛的多,体内的干渴更是瞬间得到了满足,
得到了满足的阎君这才猛然振翅,想不到仅仅一振翅,又一次震碎了周遭的空间,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眩晕感扑面而来,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自己的意识已经无法跟上,再回首,自己竟是飞出了数座山峰,这速度比之自己曾经的瞬移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风驰电掣一般的感觉是那样的不真实。
因为不习惯控制这三对羽翼,阎君竟是飞过了数次才终于到了陈望身前,相比于陈望一丈半的身躯,此时阎君那三丈的身躯实在是太过骇人,也太过震撼,将陈望都映衬着有些渺小,更不要说远处的人群。
对于这种对比陈望丝毫没有介意反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可能是世人见过陈望笑的最多的一次,阎君不过刚刚掌握着具身躯,又如何能做到大小自如,这身躯的庞大,更是另一种强大的表现,看到自己的徒弟如此出色,陈望又如何不喜。
“多谢师傅!多谢段长老,蝶柔仙子,还有,,,,”说着阎君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从未见过的魔族长老身上,好在陈望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笑着介绍道,这挥之不去的笑意实在是罕见至极。
“这位是惊恶长老,惊恶长老曾经发誓不再开口,但是人可是极好的,来见过惊恶长老。”
“见过惊长老。”有陈望引见,阎君又怎敢怠慢连忙上前行了一剑礼,惊恶见阎君行过礼,当即笑了笑点了点头,又转身向陈望笑了笑之后便不生不息的离去了,沉默是他的主旋律,可笑容又是那么的真诚,就连陈望对他也颇为亲切。
“天魔相果然厉害,说吧,这次打算怎么谢我啊。”惊恶刚刚离去,蝶柔也立即凑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蝶柔的这一面很少在旁人前展露出来,而阎君显然很幸运的被算在了这些人之外。
“行了,别闹了,惊动了这么多同门,道友,你去道个歉,打个招呼吧。”还不等蝶柔等来阎君的谢意,陈望就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指了指身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阎君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连忙向蝶柔歉意的一笑向着人群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