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是个冷心肠的人。
那时他有一帮溜溜达达的兄弟朋友,也似乎总有几个跟班,邻里间也总有往来,谁家有事,也少不得会帮把手。
现在他背后分明有时家,一大家子的人。
时家没他,就是一整套积木。
时家有他,就是一盘散沙。
向箖:“你跟时家关系不亲。看着跟洪炀和蒋同生是朋友,也未必交心。”
即便是对时云州,她也不愿随意评判人,便特意看他一眼。
见时云州正看着她,像是在认真听的样子。
向箖便继续说道:“你看着是挺得意,到哪里别人都给面子。不过都是随俗应酬、逢场作戏。”
大家都是价值权衡、利益往来。
看着是热热闹闹,众星捧月,但真在浮华场里待久了,即便是向箖这样没太多应酬的人,也时而会在心头浮上厌倦。
这些年,时云州把他自己当成是个复仇的工具,并没有在膏粱锦绣中沉醉、迷失,应当在心里也是十分清醒的。
越清醒,越冷漠,心就磨得越利。
时云州:“我清楚,你对我,是不放心什么?”
向箖:“我不知道你以前到底经历过多少事,才到今天这样。但一定很不容易。”
本来蓝城这盘棋上并没有他,他能在八九年的时间里,成为一颗牵动全局的子,自然经历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
向箖:“你往后不用太累,累了你就回家歇歇。我们的钱够用了,我跟孩子也不会拖你后腿。云牧长大了,他愿意跟你亲近,我们就对他好一点。他自己也可怜,现在走这条路,就等于完全放弃财产继承,未必不是摆态度。”
时云州搂着向箖坐在长椅上,而向箖又被时云州习惯性地抱到腿上。
时云州嗯了一声:“是你说的这样。他现在长大了,也该培养他帮帮我了。”
时云州双臂将向箖环着,一下一下轻轻揉捏向箖的手:“我以前是个有去无回的人,往后要多做打算,多培养几个可靠的帮手,少树几个敌人,以后要安安稳稳,长长远远的,还要为我们儿子打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