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
戴绮思?我定眼再看,来者果然是戴绮思,不用说,另外一个肯定是老揣。“嘿!嘿!”我朝他们轻声吆喝。戴绮思微抬起脑袋,很快就看见了我。他们两人顺着栅栏的方向,慢慢地爬到了我藏身的地方。
“虞子期在里头?”
“绑着呢。”
她抬头看了一眼,侧过身来说:“那趁着红光还没消失,咱们动手。”
我有点担心老揣,不料他意外地镇定,脸上还抹了泥,一副慷慨就义的神色:“你们去救人,我来引开他们。信号枪借我使使。”
“不,兵分三路。咱们分开跑。声势要大,最好把他们搅晕了,让他们觉得到处都有人。”我大致讲了一下计划,由老揣先走,带着信号枪去
远处的山头吸引注意力,然后由我冲进营地制造混乱,戴绮思趁机救人,确定甩掉所有的尾巴之后,在青丘集合。
我再三叮嘱他们,这伙人不好对付,千万不能起正面冲突,关键时刻该服软就服软,保命要紧。老揣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黑夜中。栅栏营地外,只剩我和戴绮思两人。她盯着那抹尚未消失的红光,忍不住问怎么回事。我说来得晚,具体情况不清楚。但事先发生过爆炸,瞧周围这些家伙什,怕是遇上同行了。
戴绮思哭笑不得,估计也在纳闷儿盗墓什么时候成了基础行业,怎么我们几个不管走到哪儿都能遇上截和的。
“也好,说明咱们没找错地方,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我们在山腰上见到的摩托车队与这伙人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相信并非同一路人马。那先前在林中营地发生的就不是内讧,而是有预谋的阻截、暗杀。想起那几具尸体,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如果不是路上耽搁了,那现在曝尸荒野的人也许就是我们。我和戴绮思守在暗处,静心地等待老揣行动。我顺带又瞥了几眼栅栏内的情况
,除了虞子期之外,地上还蹲着另外几个人,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还捆着绳索。他们被关在营地的另一侧,与虞子期隔得还挺远,看来是有意被分开,害怕他们串了消息。
又等了一阵儿,红色的光逐渐散去,夜色再度恢复平静,原本围观的人群渐渐回到营地中。我心说糟了,这浩浩荡荡的人马一旦回巢,那救人的事八成要泡汤。我决定不再等老揣那边,提前动手,打乱对方的步调。想到此,我甩下背包,打开手电,飞快地朝栅栏的另一头跑去。几个眼尖的看守瞬间大叫起来,让我站住。我知道他们手里都有枪,哪里敢停,稍微回头望了一下,再次飞奔起来。这下营地里彻底炸开了锅。我耳边枪声一片,很快就被人跟上了。好在事先已经瞄准了逃跑的路线,我沿着地陷边缘狂奔而上,最后一头扎进了山林里头。我不敢跑得太远,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为戴绮思争取机会。
游走之际我特意数了数,追我的人分了两路,前后大概有一年个人,都是直接从营地里冲出来的。这样粗略估计,栅栏那里剩下的人依旧不在少数。不知道戴绮思能不能顺利把虞子期接出来。我跑着跑着失去了方向,夜色中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位置,追击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各种声
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伙人的包围网在逐渐收拢。我蹿上一棵巨木,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眼看着有两个人端着枪从树下经过。我屏住了呼吸不敢动弹。这时,远山忽然亮起一道白光,笔直地升上了夜空。刚才追着我的两个人很快折了回来,他们大声嚷嚷着,顺着白光而去。老揣这一枪虽然晚了点,但效果不赖。我躲在树上,只见林子里很快又蹿出三四个人,纷纷朝信号枪亮起的地方赶去。我不敢大意,又待了好一会儿,确定四周无人,才慢慢地滑下树来赶往指定地点集合。
我脚下走得很急,心里挂念着其他人,盼着他们顺利脱险。可事与愿违,等我到了地方一看,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远处不断传来枪声,我又惊又急,想折回去找人,又错过他们。只好按下性子,坐在岩石边上干等。半个钟头后,我隐约听见了熟悉的骂娘声,心中顿时忍不住狂喜。
“虞子期!”我跳起身,大步迎上去,只见戴绮思正架着虞子期,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
虞子期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见了我立刻伸出了手臂。我拉
起他的胳膊,将他接了过来。他也不客气,全身的重量几乎都挂在我身。我注意到他脸上有伤,嘴角豁了一道口子,已经结了痂。
我扶他到一旁休息。戴绮思长喘了一口气:“太悬了,老揣那边还没动静,你倒先冲出去了。”
“信号枪本来就泡过水,谁知道好不好使。反正人也救出来了,没事。”我问虞子期怎么好好的叫人给俘虏了,连个响都没有。
虞子期辩解说:“什么叫俘虏,他们那是暗算。”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珠子,“我当时刚下去,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硌得慌。捡起来才发现是一条断了线的玉髓质的项链。我哪有工夫跟你打招呼,趴下身开始捡珠子。谁知道珠子边上有陷阱,直接把人给摔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捆在车队后边了。”
“栅栏营地里的那些人?”
“对,对,对。就是那帮龟孙子。二话不说上来就照脸往死里抽。小爷
我是谁啊,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临时凑了一段谎话,骗他们说自己是边疆开垦团的工程师,来探测地形,后边还有大部队。这才留了一条命。”
“风暴来的时候,你们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躲着呗。好在有两辆大卡,要不然都得完蛋。”
听到这里,我心头的疑问更重了,如果不是虞子期他们,那我在风雨中见到的队伍从何而来?我继续追问后续情况。虞子期一边擦拭伤口一边回忆说:“具体情况不好说,天太黑,我又被关在车里,什么都看不见。反正从避雨的地方到他们那个营地,总共花了二十来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