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邪门了。”虞子期指着对面的人喊道,“你小子瞎凑什么热闹,哪儿来的哪儿滚,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电话里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哪位约了本少爷,锦盒不要了?”王大少摘下墨镜,慢悠悠地走到我们面前,“哥儿几个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和我通电话的人是你?”四眼沉着脸迎了上去,用身体将他挡在门外。
小王八比四眼矮了半头,他侧着头,挑着眼角说道:“我也纳闷儿啊,秦大律师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
“威廉博物馆和你什么关系?”
“笑话,小爷英文名叫威廉,你觉得什么关系啊!”
我心说这下麻烦了,遇到谁不好,非摊上这么个棘手货。王家跟我们不对盘,整个唐人街都知道。现在软肋落在人家手里,恐怕又要节外生枝。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小王八笑得比七月里的太阳还晃眼,“那我可回去了,后会有期。”
戴绮思推了我一把,我只好硬着头皮道:“过门是客,王少既然来了,那就里边请吧。”
“对嘛,还是余爷懂规矩。”小王八招了招手,两个贴身保镖拎着手提箱一前一后跟了上来。
虞子期瞄了一眼,悄声问我:“不对劲啊,怎么到哪儿都能碰上姓王的孙子。你说这是巧合还是安排好的?”
老实说,我心里其实没底。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如果这次又是王家暗中布局,那美国真心没法再待下去了。谁受得了三天两头被同一拨人算计
啊?我扭头问戴绮思意见,她爽快道:“咱们找的是锦盒,先拿到手再说。”
进了花厅,王清正一改油嘴滑舌的嘴脸,颇为严肃地坐了下来。他身边的保镖将手提箱搁在桌上,然后默默地退到了门外。
大门一关,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我给他上了一杯茶,然后直接摊牌道:“东西我们要定了,条件你开。”
王清正打开手提箱,取出一份文书:“电话里已经谈得够清楚了。既然是老先生的遗物,我们博物馆愿意无偿归还,相关文件都在这里,谁签字?”
我拿起文件夹,交给四眼检查。他皱着眉头前后翻了好几遍,然后又送回我手里。
王清正打开另外一个手提箱,推到我面前:“编号527,学名:镇库黑陶纹蛟瓶。半年前并购斯里洛瓦博物馆时所得。我的研究员已经做过
相关调查,锦盒里装的是一个有两千年历史的黑陶瓶,不过它的具体功用还未查明。研究报告就附在文件后边,你们谁来验收?”
戴绮思戴上手套,熟练地打开了锦盒。通体乌黑的小陶瓶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注意到瓶底刻有一幅十分眼熟的图样,与老揣随身携带的古币上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可以肯定这件东西就是我们要找的遗物无疑。
签过字盖完章,小王八慢悠悠地站起身,带着手底下那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大学生环保杯。
虞子期摸着脑袋纳闷儿道:“这事忒邪乎啊!老王家的人什么时候开始长出良心了。你说陶瓶会不会有猫腻?”
我心里其实也没底,不过东西已经到手,就算他翻脸,咱们也不怵。戴绮思抽出附页中的考古明细开始翻看。我对传说中的镇库陶瓶十分好奇,瓶子通体黑亮,左右有两只蛇蟒瓶耳,封口处上宽下窄,瓶身整体呈椭圆状,高约一尺三寸。我拿起陶瓶隔空晃了晃,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似乎是空的。
揣祖山在信中再三言明,他在镇库古城中找到了能够治愈鬼眼诅咒的东西。可眼前的小瓶子横看竖看不像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不是瓶里装有灵丹妙药,难道还能藏着其他秘密?
我试着打开瓶口上的封泥,没想到那鬼东西粘得贼紧,抠了半天,连屁大的缝隙都没找到。
虞子期也凑上来研究,他指着瓶底问:“哎,我见过啊这图样。就,就那个!”他激动地拍着大腿,“叫什么来着,舒师傅家那座山里,你们还记得吗?”
“舒师傅?我怎么记得是老揣带来的那枚古币。”被他这么一说,我忽然回忆起在穿山甲洞里找到的尸体,背包里似乎确实出现过相同的异文图样。
不会这么巧吧?原本天南海北毫不搭噶的两件事,现在看来居然有着千
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有谁听说过镇库这个地方?”戴绮思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和虞子期面面相觑,压根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戴绮思提笔圈了几段文字:“陶瓶的来历果然和鬼洞有关,你看看这里的坐标和环境描写,是不是很眼熟?”
她在纸上做了简单的中文标注,我一眼就认出了那片地形。“这片古城的位置与龟兹国相仿,离鬼洞十分近。怎么,这只黑耳双蛟瓶是在那里出土的?”
“上面提到一处叫作镇库的沙漠绿洲,我对当地的历史地理不了解,不过如果这份资料属实,外公的套书里应该有相关记载。咱们去找薛杨老师,他在古玩界纵横多年,说不定曾经见过相似的物件。”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先通知老揣要紧,估计他都快急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