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
“不行啊,小悸,喇嘛们都已经不眠不休的等着你了,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再说,虚明大师对你如此点悟,你怎么能不留下只言片语。”公主执意要我给喇嘛们讲经。
这可是真的难为我了:真正的喇嘛经我根本就没看多少,我所知道的,全是黄教授断断续续象讲故事一样讲给我听的,而且,还都是我八九岁刚记事的时候讲的,等长到十岁了,就再也没给我讲了,就我这半吊子的歪经,哪能搬出来献丑。
我求救似的看着公主,觉得只有逃跑,才能维护住我这得来不易的神汉的英名。
公主踱了几步,抬头对我道:“有了,咱们可以隔帘释经。现在我就去准备。”
唉,这个法子好,可以象慈禧太后一样,垂帘听政。
公主出去,依着她的安排,跟外面的喇嘛互通了有无,然后,就在屋里布了讲经台,周围挂上了能让人失去方向感的冰玉做成的珠帘,公主美名为古月赐小悸台,给喇嘛们说是我旧体刚消,新体初生,承受不了外面的污浊之气,因此要多费一点周张。
布台一毕,我佛态隆隆地上了讲经台。
不过,我只对口型,不出音…嘿嘿,经全是公主讲的,连我听得也是如痴如醉,更不用说屋内的大德喇嘛和外面冰台上那些一心向佛的老少喇嘛们了。
讲完了经,就自由多了。
先吃了一顿冰山上的饭,宴座上没有一样是冒热气的,全是天然之物,乃奇花异草是也…九十年代那会儿,已经有人有先见之明地从冰山上采草药了,跟收藏古董一样地,保存起来,后来,咱们都跟着时间之钟跨了世纪以后,藏药大兴其道,成了不少疑难杂症的首选之药,但大部分藏药只含有微量的冰山圣草,要
想真正地起死回生,不大可能。
我就从此时起,对山珍海味不再感兴趣了,而且,没有饥饿感了,就算五六天不吃东西,也不如饥似渴了。虽然有时候也会回想一下大鱼大肉地香辣甜酸,但不再馋得睡不着觉,就算几年不吃,也不会流口水,再吃的时候,就跟普通的馒头和大米饭没什么区别…这大概就是许多吃斋的佛家居士们绝难达到的无味状态。
吃了几根异物志上也没有记载的奇草,我和公主、黑玫瑰单依、莫拉塔、菲月就去看仍在很辛苦地爬通天冰阶的邦古加兵卫。
看着变成一个小灰点的邦古加兵卫,我单掌立住,念道:“我佛慈悲,希望你就此离了争争斗斗的苦海,游向清静的佛家彼岸…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神汉赐你甘同身受的苦境,实是用心良苦,此乃是难得的悟佛大道,阿弥陀佛,澄明的高天会为你招魂!”
莫拉塔、菲月看我脸上的玩世不恭,忍不住哧哧地笑。
我仍肃严道:“业报轮回,你等若不能大彻大悟,当不能跳出三界,亦不能离出五行,当轮轮回回地变成哑石头,无名的小草,世世受着被人踩踏之苦也。”
“等姐夫一人得道,我们就跟着鸡狗升天…”
菲月刚说几句,却听通天峰下枪声大作,似有人甘冒奇险要血腥夺宝了。
我们几个急急赶到山下,看到孙玉如和张伟得一马当先地冲了过来。
孙玉如爆豆一样地对我讲:“有人怀疑马德彪和我老爹偷了两尊玉佛,正往边境上逃,上头要我回避,我偏不回避,经我和张伟得一番侦察,初步看,有五六个喇嘛嫌疑最大。你快点召集喇嘛,看是不是已经有人潜逃了。”
这可事关重大。马德彪和孙老道跟我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哥们儿了,而且为了玉佛也几乎是殚精竭虑了,什么人这么没水准把屎盆子往他们身上扣,如果不事拎不清,黄教授也脸上无光。
可是跨国追逃的话,要有有关部门臂助才行,可黄教授和屠塔将军光这几十车的匈奴文物就够焦心的了,实在是不能再麻烦他们。
看来,只能在喇嘛们身上打主意了。有一位老喇嘛跟我说过,他们若有重大宗教事务,根本不需要什么护照什么的,只要亮明来意,没人敢拦。
我跟公主说了我的意思,公主赞道:“咱们干脆穿上
喇嘛服,来个跨国的西行,倒还可以增广见闻。”公主说话之间,温雅从容,倒似对玉佛之失不过分着急,象个古代皇后似的,要随驾游山玩水了。
也是,一般人要想在冰山雪谷间长时间地徒步苦旅,怕是早已叫苦连天了,而对公主、黑玫瑰、菲月、莫拉塔来说,倒真是难得的把手共玩的机会。
孙玉如仍是忧心忡忡,说要先行一步。
我把她拉到一边,推心置腹道:“公主非比常人,就连我现在也俨然成了这通天峰黄衣喇嘛的编外班禅,已经具备了办大案要案的能力,更况且,玉佛被盗,只是一个表象,内里一定有深层阴谋,现在,你无事
一身轻,何不放松开来,跟当年唐僧西天取经一样,细细地走这古战道,体会下当年铁马冰河的况味。”
她这是答非所问地同意了。
我随即,把候在不远处的一位中年喇嘛招呼过来,跟他讲了要立即查点失踪喇嘛、并立即挑选跨国之行的人选,再让他们给我和公主等人准备喇嘛服的事,中年喇嘛即转身去了。
就在我们准备上路时,黑玫瑰单依又得到一个坏消息:她弟弟撑犁孤涂纳乌也失踪了,据将军身边的警卫讲,他带着一尊玉佛跑到了印度,可能有向印度南方逃窜的可能。
孙玉如得到内部可靠消息称,这两条消息都是绝对的可靠,上头为让玉佛能及时回国,允许孙玉如追撑犁孤涂纳乌所携走的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