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可靠消息透露:邪神宫极其邪道,能使人致盲,更会使人受精神伤害,失去理智。孙玉如及其他精干警察,身心受到极重的伤害,有生命危险,警方决定,让我立即飞巴基斯坦,陪同我的是那两位道行很深的中年警察,和路铁当他们四位铁捕,还有马德彪和孙老道。
上了飞机,那位一直对我有敌意的中年警察一改铁血无情的硬汉形象,脸上满布愁云,似是极度关心孙玉如的安危。
路铁当告诉我,那中年警察叫张伟得,在警校里带过孙玉如,一直偷偷暗恋着孙玉如,在感情上一直闭关自守,他家里还五代单传,为此,其人承担了极大的为家人传宗接代的压力,但始终只爱一个,对另外的女人视若无物。
这样的看起来,张伟得就不得不让我肃然起敬了。他原来是把我当情敌看了…我还以为他是对孙玉如寄予厚望,嫌我以情乱之,而分心呢。
我拍了拍张伟得的肩,感叹道:同是天涯苦情人,人生何处不相逢!
为了缓解飞机上窒压的气氛,我对张伟得和他的亲密战友栾向东讲我和楼兰公主的沙
漠冒险,讲我们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真爱不悔。
张伟得听得很受感动,假装起身上厕所,背着我们哗哗地流眼泪。他大概听明白了,本神汉已经决定成人之美,做一回月下老人,等孙玉如的禁婚期一过,我会想办法,让玉如兄嫁给这位铁血硬汉…毕竟是五代单传,家族中的香火之事比天还大,再怎么着,也得留下一革命的火种不是?
下了飞机,我们直接到了居德尔。由于外交上的诸多条条框框,我们要等到进入邪神宫的特许证批下来才成。
好在,中国人民和巴基斯坦人民世代友好,国与国之间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两国警察见着了,就跟一家人似的,亲热的不得了。而且,那陪同的警察,汉语说得呱呱叫,整个一中国通。
在居德尔,不得不说一下莫卧儿时期的建筑艺术。有人把建筑称为“凝固的音乐”,我想,那这里的莫卧儿式建筑大概是一个顶峰了。
到了这里,才知道建筑原来可以这么赏心悦目。一脸愁云的张伟得同志,经过我和孙
老道、马德彪的诸学科诸艺术门类的不断宣讲,使他认识到,爱一个人远远不是另一个人的事,这里面博大精深,既可以上升到历史文化,也可以纵横到人文地理民俗风情,其人一下子见到这伟大的莫卧儿建筑文化,他的爱情境界腾腾地升小悸了,不再以“爱就是奉献”来评判,而是境界高远地延伸到了诗一般的艺术境界。
张伟得深有感触地道:“构筑一座爱情的殿堂,不仅要做一个建筑师,还要是一个设计师和美妙无比的艺术家的想象。”
我暗笑:这家伙竟然先我一步,成了爱情大师了。
构造居德尔这座建筑艺术殿堂的是沙&贾汗,其人的大手笔,大概可以等同于造大运河的隋炀帝。此人也跟隋炀帝一样的整脑子的恢宏想象,要以“巨人般的气魄从事建筑,以珠宝匠的细致进行装饰”。
嘿嘿,以珠宝匠的细致搞建筑,古今中外的皇帝算来,沙&贾汗是唯一人也。
漫步居德尔街头,随处可见精美的透雕窗棂,珠宝碎石镶嵌的花木禽兽图案,无一处不是给人匠心独运的豪奢。
走到夏里玛公园时,有一名警察开着车匆匆过来,呜里哇啦地跟张伟得讲了一通。
张伟得一听,楞了片刻,忽然暴怒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这里闹鬼,关我们什么事,你们好端端的,要听什么通灵巫师的,我们是唯物无产者,无论怎么说,我们要救人,就算真的有鬼有神拦着挡着,我们也毫不畏惧!人无论如何要救!”
要不是栾向东拦着,张伟得简直要立即拔枪独闯邪神宫了。
栾向东也懂点巴基斯坦语,他硬译的那警察通告的话的意思是,居德尔一年多来一直有17个死亡数字的传说,第一个莫名其妙半夜里从自家阳台上跳下去的人身上有一个黑色的数字一,他死的那天是一月一号,二月二号那天又有一个人跳楼而死,他的身上有一个黑色的数字二,此事越传越邪乎,有巫师说是从邪神宫逃逸出来的幽灵,它会在第17个数字出现的时候,让居德尔从地球上消失。
虽然,我有点不敢全信栾向东那极不顺畅的硬译,但警察们在即将到来的17号前,肯定是草木皆兵,对邪神宫肯定是里三重外三重的严加防卫。
看着仍余怒未消的张伟得,我心里感叹:有些时候,暴跳如雷不中什么用。既然通过官方拿不到特许证,那就以非官方的倒斗方式进行吧,我想,以马德彪的搬山道人的英勇果敢,就算是一座大山,他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通道。
大白天,众目睽睽干这种事肯定不行,得等月黑风高才能大干快干。
马德彪很友好地拍了拍张伟得,扯着他在一美人鱼造型的石椅上坐下,劝道:“条条大道通罗马,只要功夫深,铁棒搓成针…柳暗花明又一村不是吗,人定胜天,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张伟得本来对马德彪没啥好印象,可自从马德彪高声骂着操桃谷绘里香八辈祖宗,一分钟拆了那定时炸弹后,两人经常性凑一堆喝喝小酒,啦啦女人啥的。
这一次马德彪能随机同行,得益于张伟得的大力举荐。
大白天,闲着无事,居德尔的警察就领着我们逛开了谈情说爱的夏里玛公园。夏里玛,要是翻译过来,意思大概就是谈情说爱。
这谈情说爱的地方差不多该有四五百年了,是沙&贾汗于十七世纪中叶的以灵秀超绝的超级想象,令匠人们象绘画一样建的,比某些粗糙国度的皇家园林要强n倍。
随处可见的,丰弹得跟女人大腿似的乳白色的各种建筑物,加上绿荫掩映,曲径通幽的,雅致秀腕得真想有美在旁,听点啥秋日私语的钢琴曲,再燕子啄泥一样地亲亲女人的小嘴,真的是赛过神仙。
可惜,公主不知在何处修她的楼兰道行,我们这一大帮子全是爷们,连点女人味也闻不到。
走进一排松林里,忽然看见一只松鼠从一杆粗大的松枝上飞快地蹿下来,拖着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绿色的大草坪上跑来跑去。
这小松鼠很象我在那喷水洞协同作战的水松鼠,赶紧跑过去,正要伸手摸摸它那光滑的黄毛,蓦地,斜刺里冲出一帮穿着蒙头蒙脸衣服的女人,手里拿着扫把,不分青红皂白地追打小松鼠,好象要置之死地而后快。
眼见小松鼠丧命在即,我一把抓住它,揣到怀里,朝松林深处跑…水松鼠于我有救命
之恩,我有义务也救它的同类一命…
没想到,那帮子人紧追不舍,好象还喊什么“17,17”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