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广此时虽然已不再年轻,但因为长期征战打磨身体的缘故,看起来却仍是壮年,只是鬓角飞白而已。
他的战阵经验之丰富,乃是狄青之后第一人了。
西军虽然厉害,但多数将领只在西陲,难得有他这般南北来回战场的经验。
王磊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
当下辞别富弼回到家中准备,不一日令人将孙二娘与乔峰从潼关接到了东京安住。
孙二娘在潼关这一年,海带中的味精粉、葡萄干做的酵母粉生意非常之红火,与沿海商户和川中葡萄种植大户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王磊一去不知何时归来,自然要为她娘俩生计考虑,又传授了海带制碘、葡萄酿酒的方子。
海带制碘还好,葡萄酿酒的方子则是跟樊楼一起用了,没办法,自己家没酿酒的许可。
此时虽然也有葡萄酿酒的法子,可哪比得上托尼·斯塔克掌握的方子酿造的精纯好喝?
这方子与樊楼一起用,说不得每年又是十数万贯的进项。
此时家中也有了得手放心的仆役,再加上周侗从西边过来,又带了几个得力的亲戚,家中却也不怕缺人手。
当下安排好家中诸般事务,王磊便辞别富弼等人,带着周侗、吴长风、白世镜和全冠清一路向北而去。
嘉佑八年五月初四,雁门关。
大宋代州知州、遥领成州团练使杨文广站在关城之上,心潮澎湃,泪流满面。
王磊在一旁侧眼观瞧,也是不由感慨。
此处乃是八十年前杨文广之祖杨业大战辽军之地,杨家将拿命换来的地方。
雁门山巍峨耸立,滹沱河浩浩汤汤。
八十年,杨家将重回雁门,怎不让人唏嘘?
而在真实历史上,杨文广不到十年之后便即亡故,到死也没能回到雁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辽人谋求代州地盘时,病榻中颤巍巍地上书献出祖传阵图和御敌之策,呜呼哀哉。
如今,自己的出现为他争取了十年时间,想必定能一展他胸中抱负。
两人相顾无言,久久北望。
西北二里外便耸立着西陉寨,与雁门互为奥援,西陉紧靠雁门山和长城,乃是瞭望前哨。
此时正值端午前夕,按说雁门山上该是郁郁葱葱,然而却有数十里山峦乃是光秃秃一片,两人不由得纳闷。
“此处为何无有树木?”杨文广指向北面。
早有经年守在此处的军士上前道:“契丹人无礼,常越界砍伐树木,前任上官怕引起边境纠纷,不敢劝阻……”
杨文广听了怒发冲冠:“岂有此理!既然两国分界,界内之物一草一木都是我大宋的,岂有坐视他人砍伐草木而无动于衷之理!”
王磊微微思索便道:“契丹人此举打得好算盘,一来以侵凌之态打击我士气,二来将木材伐走也减少日后作战时我方所需资料。此计可谓毒辣啊!”
“然则怀来可有良策破之?”杨文广听见王磊开口,收起愤愤之态转而问道。
王磊明知他是激将,想要试试自己这书生的斤两,自然不肯示弱,当下道:
“两国敌对,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遣一队军卒前往驱除,命后军随时接应可也。”
杨文广抚须大笑:“怀来果然是大宋好男儿,正合我意。”
当下文武计议已定,便回头问属下谁愿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