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松送他们到胡同口,看着半路父子俩上了停在街边的一辆马车,不由得感叹人生际遇。
小狗牙他娘死的时候怎么也想不到,日后她儿子竟然能有一个这么哪儿哪儿都优秀的爹吧。
回去的时候听见街边有人在说昨天城外发生的那件事,薛长松听着不是什么好话,走过去道:“辰亲王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住在皇城根儿下还能不知道?别听风就是雨的,具体情况是怎样的,你知道?还是你知道?”
被薛长松问到的两个人都沉默了,不过还是有人不服气,小声道:“杀人的人就拿着辰亲王的令牌呢,这要不是正好被皇上撞见了,恐怕这件事都不会有人敢送到皇上眼跟前。”
“贺老三,”薛长松皱眉道,“怎么你现在连个好赖人都不分了?别的不说,这些年修黄河大堤的钱,辰亲王的粉饼厂是年年给钱吧?还有铅笔玻璃瓶这些厂子,你是不是也跟里面干活儿呢?”
贺老三被问得没话说了,吭哧道:“那也不能王爷杀人,当作没事一样的吧。”
薛长松点点他,道:“皇上不是才派了钦差去查吗?贺老三,以后你可别来找我治病了,我一个小老百姓可怕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谣言的人。”
薛长松在这里跟几个市井小民在争辩,京城里其他地方也纷纷嚷嚷。
最难制止是流言,越是禁止越是勾得人想说。
其实顶上的贵族们哪个手里没有人命,在他们眼里奴才们的命还不如自己喜欢的一个宠物,可是谁家也不敢闹出来苛待下仆之事,律法在那儿摆着呢。
现在辰亲王公然触犯朝廷法律命人杀害百姓,如果不处置,实难堵住众臣和天下的悠悠之口。
不过也有人帮苏辰说话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康熙身边的汉族近臣,正直者如张英等是知道辰亲王的为人,狡猾媚上者如高士奇,他们就是单纯为了求情而求情。
苏辰来回都是坐在马车里没下去,还听到了几耳朵说他罔顾人命的话,自然没那么傻要下去找地方听人对他口诛笔伐。
马车经过一个酒楼,一直拿着一个比较难的九连环缠着他爹教的小弘景扒着窗户探出头,向上看了看。
苏辰把儿子捞回来:“掉下去了,你的动物朋友给你通报什么信息了?”
小弘景看着爹,摇摇头:“没什么事的。”
小孩子就是不会说谎,神情都遮掩不住,而且他话还没落地,一只小麻雀就叽叽喳喳地从窗户口钻了进来。
苏辰一伸手,抓住了丝毫没有防备的小麻雀。
小麻雀:叽叽喳喳叽叽。
很像是在说骂骂咧咧的话。
小弘景没办法,伸出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从他爹手里接过小麻雀,叹气道:“爹,我告诉你,可你不能生气。”
苏辰笑道:“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
小弘景手指头往窗口指着说:“爹,我那个三叔在酒楼,他正在和几个老头子说话,三叔想让那些老头子联名去跟皇爷爷上奏,把你禁足辰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