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微臣最喜大洞玉经与太上玄都妙本清静身心经两本,此外,微臣还记得官家封禅泰山时,王相公所撰之行状,前祀之夕,阴雾风劲,不可以烛,及行事,风顿停,天宇澄霁,烛焰凝然。”
“不错,总算是来了一位懂得道义妙法的年轻人哪。”
官家看向欧阳旭大为满意地笑道:
“最近啊,朕欲将给在西京新建的紫极宫赐匾,欲请抱一仙师做宫主,现在还少一份敕书,你说说看,该如何拟旨啊?”
闻言,欧阳旭躬身行礼,恭敬道:
“请官家赐笔墨。”
“好。”
官家来了兴致,让内侍抬上来桌案和笔墨纸砚,欧阳旭提笔蘸墨,暗暗深呼吸一口气,他冥思片刻后,大手一挥,在极短时间内写下一篇阿谀奉承的敕书,状元和榜眼就站在他旁边,看他用毕生所学写下这等阿谀奉承的敕书,都极为不耻,眼神斜视,不屑与之为伍。
待欧阳旭写好以后,内侍将桌案上的稿纸上交给了官家,官家边看边念道:
“仙师栖身岩壑,抗志烟霞,有道之人,访以无为之理,不错,不错,文采斐然,不负探花之名啊。”
看着这么好的敕书,官家大喜,竟从高座之上走了下来,走到欧阳旭跟前亲自问道:
“探花郎,你欲往何处为官哪?”
欧阳旭内心激动万分,他竭力平静道:
“昔有荣成子追随轩辕黄帝,今臣欲效仿之,凡官家所遣,无有不从。”
闻言,官家满意地笑道:
“不错,这样,朕就册封你著作佐郎紫极宫醮告副使,替朕去往西京,召请抱一仙师出山,担任紫极宫的宫主。”
“臣定不辱命,为官家效犬马之劳。”
“好,好!”
……
从大殿出来后,原本和欧阳旭关系还不错的状元和榜眼纷纷跟他划清界限,眼神鄙夷,他们疾步走在前面,欧阳旭孤零零的一个人走在后面。
拾级而下,此时阳光刺目,欧阳旭的心里也是万分后悔,他用鬼神之说来迎合官家,讨他欢心,为的是谋一个好官身,可官家册封他为著作佐郎紫极宫醮告副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官职,而是替官家去深山大川里寻找那位隐世的道教高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一个探花郎,就得了这么一个官身?
……
高府正堂之内,高鹄满脸的怒色,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欧阳旭,他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欧阳旭连忙跪到地上卑微地道:
“岳父息怒。”
“你别叫我岳父,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婿。”
高鹄盛怒道,欧阳旭在陛见时利用鬼神之说来媚上,这件事已经在圈子里都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他是高家的女婿,这让最看重家族声誉的高鹄怒不可遏,他高家的女婿竟然是个阿谀奉承的弄臣,简直岂有此理。
看着盛怒的高鹄,欧阳旭佯装委屈道:
“当时官家有意,小婿哪敢二言?向来探花榜眼授九品大理评事,我这著作佐郎是正八品,小婿全是为了迎娶慧娘的面子,还望岳父息怒。”
看着还不知错的欧阳旭,高鹄怒不可遏道:
“我高家高攀不起像你这样借鬼神晋身的能臣,你和慧儿的婚事就此作罢,识相的话,等三个月之后,找个理由让媒人主动上门取消婚约,我要是听到一丁点关于慧儿的非议,我就……”
说到这里,武将出身的高鹄直接转身抽出案上陈列的宝剑,他将刀刃架到欧阳旭的脖子上怒吼道:
“滚!”
“岳父大人息怒,小婿先告退了。”
被高鹄用利剑架在脖子上,欧阳旭顿时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高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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