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县尊,您邀请的客人到了,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
“好,我知道了,你现在马上去翠云楼订一桌好酒好菜,让他们赶紧送来府里。”
“是,卑职这就去办。”
门外的衙役应声退下,郑青田站起身,向后院走去。
……
入夜,县衙后院灯火通明。
屋里,袁旭东和郑青田推杯换盏。看着郑青田,袁旭东大口喝酒笑道:
“朝中官员,虽然大大小小的派系众多,党同伐异,但是大致可以分为四个派系,这排在第一的便是清流派,以柯老相公以及御史中丞齐牧为魁首,这些官员大多出自名门,自诩清流,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不媚上,不阿谀奉承官家。
这排在第二的派系是以迎合攀附为进位之阶的幸臣,后党首领萧钦言萧使相是其中领袖,清流派看不起幸臣阿谀奉承媚上,幸臣自然也看不惯这些所谓的清流派自视甚高,这两派的文官在朝堂中长年明争暗斗,互为死敌,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第三派是内侍以及我们皇城司,算是官家的亲信,不过官家太过于仁慈了,皇后竟然开始涉政,内侍和皇城司也早就千疮百孔,有钱就能让他们办事,不提也罢。
第四派则是外戚勋贵,他们大多是武官出身,朝廷向来重文轻武,所以他们多半也只是安心尊享荣华富贵,有很高的地位,手上却没什么实际的权力,不值一提。”
虽然不明白袁旭东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但郑青田还是奉承道:
“还是大人看得透澈,听大人这么一说,下官这才看清了朝中的形势。”
“看清了好啊。”
看着郑青田,袁旭东笑道:
“郑大人,你说,你是属于哪一个派系的?”
“我?”
郑青田苦笑道:
“我就是一小小的钱塘县县令,钱塘县穷乡僻壤的地方,哪个派系也不是啊。”
郑青田这话半真半假,严格来说,他属于是清流派的人,可就像他说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钱塘县县令,在钱塘县这个地界算是位高权重,可放到朝堂之上,他就是一个地方上的小官。
当然了,钱塘这个地方有些特殊,因为有杭州市舶司,郑青田作为地方上的主官,他私开海禁,走私货物,背后是一整个江南的官场,大大小小的江南地方掌事官员都从他这里得了好处,所以,他在江南的能量很大,几乎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替他办事,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郑青田用钱为自己在江南地方上编织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如果不是朝廷派人下来查,他在江南可以横行无忌,这就是他为什么敢灭杨府满门,因为他无所顾忌,觉得整个江南官场都是他的人,他还怕什么?
袁旭东大致能明白郑青田的心理,他笑道:
“郑大人谦虚了,你私开海禁,走私货物,笼络了整个江南大大小小的掌事官员,最近更是灭了杨府满门,还杀了我们皇城司的人,最关键的是,你还杀了我的人。”
();() 看着变了脸色的郑青田,袁旭东微微笑道:
“郑大人,你说,如果朝廷知道了你做的这些事,是夷你的三族呢,还是诛你的九族啊?”
“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下官了,下官……”
郑青田想要解释,袁旭东直接打断了他道:
“郑大人,我是什么人你也清楚,你做的那些事只要稍微一查就能查出来,需要我查吗?”
“我……”
看了袁旭东一眼,郑青田稍微沉默了一会儿道:
“不知下官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我说过,我们皇城司的人有钱就能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