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说实话吗?告诉他们,楚秀心之所以能逃出来,是因为楚丹青的一幅画,她逃到了画上,变成了一个画中人。
这样的实话说出来,他们会信吗?
“再者,你们是什么时候碰见的?”裴御京又问。
“……在我被解职,放出京城时。”沈临道,“倘若真像你所说,她是个奸细,那她就不会接近我这个废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不见得。”裴御京笑,“碰见她之后,你不就时来运转,不但得了《天女图》,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得了《贵妃图》,说到这,我有一个疑问……能够‘晓过去,解秘密’的《贵妃图》,何其珍贵,尤其是在你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手中,更能让你如虎添翼,你为何舍得将它丢进河里?眼睁睁看它葬身于鱼腹之中?”
沈临:“…………”
因为他跟世人不一样,他清楚《贵妃图》其实并没有这种能耐,所以在其他锦衣卫兴高采烈讨论,要如何从淮安王府将这幅画弄到手,以及弄到手之后,要如何使用时,他心里想的只有一样——他得尽快处理掉《贵妃图》,免得它在他们这群人面前露馅。
这样的实话说出去,他们会信吗?
他们会相信楚秀心除了能变成《天女图》之外,还能变成《贵妃图》,《妖猫图》,《艳鬼图》……以及其他所有的十二美人图吗?
“是楚秀心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裴御京叹了口气,“否则你没道理这么做,但她这么做的原因,却很好猜。”
“画是我弄丢的,与她无关。”沈临硬邦邦道。
这次连风重光都看不下去了,他皱眉道:“阿临,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沈临为楚秀心辩白道,“秀秀从没让我这么做,是我与风满袖不合,所以才仍了《贵妃图》来气他!”
裴御京长叹一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又转头看着风满袖,仿佛在说:看,被我说中了吧。
“……先前朕还有些不信。”风重光皱眉看着沈临,“如今看你这幅样子,朕忍不住有些信了,阿临,你还真是被那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啊。”
“皇上!”沈临急道。
“《贵妃图》虽好,但是落在锦衣卫手里,可就不好了,一不留神,就会被你问出许多秘密,包括她身上的秘密。”裴御京一展手中的扇子,别在面前,笑眯眯看着沈临,“所以她才怂恿你毁掉《贵妃图》,并不是为了气风满袖这种理由,而是为了更深更远的阴谋。”
真可笑。
当怀疑一个人的时候,她平时的一举一动,甚至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颇有深意,仿佛她从出生开始就是个阴谋家,活到今天,就没做过一件好事,一直都在害人。
“……所以,就凭这些无中生有的猜测,你们就认定她是敌方奸细?”沈临冷冷道,“哪怕她不顾生死,潜入敌营,为我们谋来了种子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