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楚丹青简短道。
楚秀心:“眼神?”
“《彼岸花》画了一对双胞胎姐弟,他们不能同时醒,也不会同时睡,但只要其中一方醒了,就会盯着对方。”楚丹青,“姐姐盯着弟弟,眼睛里写满:你快去死。弟弟盯着姐姐,眼睛里写:我很抱歉。”
楚秀心:“…………”
还没看见画,光听见描述,她就觉得有点渗人。
“你不觉得很像他吗?”楚丹青问。
“你指沈渊跟阿临?”楚秀心反问。
楚丹青皱皱眉:“沈临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咦?她没说吗?楚秀心道:“沈渊自称是阿临的亲哥……不过从外表上来看,说亲姐姐也行,我以为你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要她做你的原型。”
“跟沈临没关系。”楚丹青摇摇头,“我选他,是因为他非男非女,又是男是女,他就是并蒂而生的彼岸花……”
楚秀心:“哥。”
楚丹青:“嗯?”
楚秀心:“说人话。”
画家,诗人,乐师,这类跟艺术打交道的人,有时候真的很难交流,明明每个字你都认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组成一句话,你就不认识了。
“我的意思是说,他这里可能出了点问题。”楚丹青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两个人,男人的自己,跟女人的自己,其实是分开的,他恨男人的自己没用,多数时候是女人的自己出来打点一切……”
楚秀心听得目瞪口呆,但仔细想想,可能真被他给说中了……
大多数时候,沈渊都以叶幼薇的形象示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充满女人味,只要对方是个男人,几乎没有不败在她石榴裙之下,奉出自己的金钱,人脉,技术的。
相比之下,作为男子时,他的存在感就要低上很多,他甚至都没真正穿过一次男装,还是套着一身女装,像穿着一件能够保护自己的铠甲,又像是随时随地准备藏起来,让女人的自己出来保护他。
久而久之,就跟哥哥说的一样,他可能既是男人,也是女人,甚至女人的部分还多一些……
“这……”楚秀心忧心忡忡,“哥哥,《彼岸花》这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无论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亲人,跟一个脑子有毛病的人同处一室的。
这一点,她如此,楚丹青也如此,只见他笑了笑,说:“我画一幅画,有快有慢,这一次,应该会很慢,所以妹妹,如果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尽快。”
楚秀心楞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会以画画为借口,把沈渊给绊在这里,尽量减少他跟楚秀心见面的机会。
“……我知道了。”楚秀心说,“哥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