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微斜眼望一望他,摇摇头:“至少不是由我这张嘴传出去的。”
他眨眨眼,恁地生出一股委屈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冤枉似得。他素来乐得用这一张无辜的脸皮。
晏辛点点头,便不再追问,彼时两人已经走进一处狭窄的小胡同,这是一条能最快回到元家的小道,但显然不太安全,因着在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不同寻常地急促的脚步声,晏辛走在后头,迅速比过头去,将那个来势凶猛地拳头给拦了下来,用力一扭,只听一声哎哟痛呼。
“吴公子,还请自重。”
晏辛陡然放了手,将吴铭轼扔在地上。花式微这才回过了头,佯作惊讶后又佩上那副浅浅的笑,打了招呼:
“原来是吴公子,别来无恙。”
吴铭轼活动着自己吃痛的手腕,哼了一声:
“这里便只有我们几个,花式微,你少装蒜了。”
他的目光却落在一边信然看戏的晏辛身上,手上的疼痛让他忆起方才那股钳住他的力量,以及晏辛方才出众的反应力,这个花式微身边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深藏不露至此。
花式微扬了扬手里的折扇,面露不解:
“我与你总算朋友一场,你却藏在此处欲伏击我,于情于理皆不和,你且说,是谁在装蒜?”
“你还狡辩!那日在场的拢共就三人,你总不会告诉我是徐老爷泄露出去的吧?花式微,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徐心兰得罪过你什么你要如此害她?”
回答他的,是花式微轻轻弯下身子同他平视的目光:
“谁告诉你,在场的只有三个人?”
吴铭轼一怔,后幡然醒悟:
“是那个下人!你买通了他泄漏消息?!”
花式微笑了笑,不予置否:
“你也不笨。”
吴铭轼脸色一黑,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从头到尾,竟然半点污渍都没沾上,花式微,你真是了不起”
一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小刀。
花式微直起身子,笑得清淡。
下一秒,刀光剑影,却看吴铭轼突然一跃而起手中一道银光闪过,笔直地朝着花式微刺去,花式微用手挡了一下,入鼻皆是腥甜,举目一看,原来右手上一斤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下落,四周清寂萧瑟,将他缓慢抬起手的动作衬地越发阴凉,冰凉的舌尖如一尾灵巧的小蛇略过伤口,浓郁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花式微粲然一笑,眼眸微抬:
“你方才便不该犹豫,该笔直地朝着这里来,让我躲也躲不过,最好一刀致命才是,你说呢?”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望着他,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苛责。
晏辛手一用力,吴铭轼手里染了血的小刀便落了地,一声脆响,惊得吴铭轼一声冷汗,他不自控地往后退了一步,喃喃:
“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
下一秒,吴铭轼突然感觉脚下一轻,原来他的身子被晏辛轻松地抬了起来,晏辛在他耳边劝告:
“你若敢杀了他,恐怕整个清溪镇的人都要跟着陪葬,你要明白,这小镇外的的世界还很大,很大,听明白了吗?吴公子。”
吴铭轼惊恐地看着他们: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
晏辛松开他,顺带为他理了理胸前弄皱的衣裳,有些无奈:
“哎?我怎么又成了个疯子?”
吴铭轼却听不清他的话了,脚步虚软地爬了起来,扶着墙逃也似的跑出了胡同,不远处,一人也迅速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