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以后皇上会不会变心?”苏锦担心地问。女人当了娘,就没有一日不需要担心的,哪怕孩子出嫁了,母亲也要操心女儿的婚后事。
萧震沉默片刻,才闷闷道:“现在说这个有何用?”当初先帝赐婚,娘俩都开开心心的,他才说一句周元昉将来欺负阿满怎么办,苏锦就骂他乌鸦嘴,不许他乱说。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小妇人倒来问他了。
萧震忍不住哼了一声。
可是低头,瞧见苏锦皱着的细眉,好像女儿已经被欺负了似的,她比女儿还难受,萧震就又心疼了,将苏锦抱得更紧,他亲亲她额头道:“阿满像你,皇上一定舍不得叫她难过,放心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苏锦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当萧震说女儿与她一样聪明,不由叹道:“阿满是不傻,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老实啊。”
萧震握住她手,看着她依然美丽的脸,低声道:“我老实,内阁有不老实的,还不是被你迷了一辈子。”
苏锦一愣,终于明白,萧震是说女儿像她一样美,男人动了心,一辈子就忘不掉了。
想到老光棍沈复,苏锦觉得萧震的这个安慰确实有点道理,不禁有点得意。
小妇人嘴角高翘,仿佛被沈复念念不忘是多美的事,萧震脸色一变,突然就翻到了她上方。
萧震四十一了,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脸庞越刚毅,锦帐里看起来就越叫女子着迷。
苏锦是很喜欢萧震,可明天要早起呢,她就不乐意陪他胡闹,躲来躲去不叫他如意。
“怎么,想你的老相好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袭来,萧震故意绷着脸将苏锦脸朝下摁在那儿,然后在她耳边问,那语气带着一丝轻佻、一丝惩罚,一点都不像萧震。
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苏锦第一次被萧震用话弄红了脸,莫名其妙就红了。
第二天醒来,看着床边一本正经穿衣的萧震,苏锦回味一番昨晚,身心舒畅,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萧震看她一眼,提醒道:“再不起来,阿满都要化好妆了。”
苏锦听了,噌地跳了起来。
一刻钟后,苏锦来到了女儿的闺房。
睿哥儿、胜哥儿都在,霍温清抱着虚三岁的六斤,也在。
“祖母!”六斤兴奋地叫道,小胖手指着梳妆镜前的姑姑:“姑姑好看!”
苏锦笑眯眯地走到女儿身旁。
阿满还没有涂胭脂,小脸蛋已经红红的了,水盈盈的丹凤眼透过镜子与母亲对视,既紧张羞涩,又好不舍。
苏锦竟不敢多看,怕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阿满是她在辽东生的,过了几年,她把女儿从辽东带到金陵,又过了几年,她把女儿从金陵带来了北平,娘俩一起走过多少路,当年喜欢捏包子玩的女娃娃,今日就要出嫁了。
苏锦有好多话要说给女儿听,然而屋里忙忙乱乱的,苏锦根本没有机会。
“娘……”吉时已到,礼部来接皇后了,女官过来帮阿满盖盖头,阿满环视一圈身边的亲人,最后看着母亲,落下泪来。
苏锦吧嗒掉了眼泪,冲动地扑过来,抱着女儿咬牙切齿地道:“阿满别怕,放心大胆地嫁,将来他敢欺负你,娘替你……”
阿满赶紧捂住母亲的嘴,知道母亲担心她,阿满努力憋回眼泪,笑着对母亲道:“女儿会好好的,娘不用挂念我,有空时常进宫去看女儿便是。”
臭丫头这么懂事,苏锦越发管不住眼睛了。
阿满强忍泪意,在女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花轿。
帝后大婚,礼仪繁琐,当夜幕降临,阿满好困,只是周元昉一出现,这困意就被赶跑了。
阿满紧张。
周元昉更紧张,也更想。
“阿满,阿满。”周元昉抱着他的小皇后,全身都热了。
阿满哭红了眼睛,小手掐着他:“周元昉,你答应过我只有我一个的,将来你敢反悔……”
“我敢反悔,叫我天打雷劈。”周元昉喘着保证道。
帝王发了毒誓,阿满却依然很气,因为他嘴上说的好听,可心思明明都在别处!
“你……”
阿满想控诉,周元昉猛地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