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眼尖的二人都看到了随荷的床板上,安静地躺着一个信封。
云落伸手拿起,上面写着五个大字,“落哥哥亲启”。
他扬了扬手里的信封,“要不要猜猜是谁写的?”
陆琦笑着道:“我已经看到了。”
云落只好悻悻地拆开信封,娟秀细腻的笔迹映入眼帘。
“落哥哥,既然你看到了这封信,就说明你心里还是念着我的,念着我们的那些日子的。嗯,那好吧,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
看到第一句,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小丫头故作大气地摆摆手。
云落微微一笑,是随荷写的,没错。
“早先在天机山上,我就一直等啊等,等你来找我,可是也没等到。幸好没过太久,小姨说可以带
我去找你,我可高兴了,高兴得一路上都在算着离落哥哥还有多远,可惜在云梦大泽见到你没几天咱们又分开了,然后一路上就是走走停停,直到在长州那会儿,才能多见几面。”
“只是每次见面,你身边都有好多人,我想跟你说说话都没有机会,没事,我已经长大了,要懂事,所以我都没有去打扰你。可是,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失落,哎。”
“以前就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苦,但我觉得很快乐,每天无忧无虑的,即使吃一碗最简单的白水面,多滴上一滴香油,都会觉得好吃许多。或者你出去给我带回来一个小小的糖油果子,我都能开心一晚上。后来我也试着自己做了,可怎么都没有
那些味道了,原来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但好像,再也回不去那样的日子了。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长大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落哥哥,你有你的使命和责任,随荷会一直站在你身后为你摇旗呐喊的。小姨说,我的境界太低,帮不上你的忙,我这次回山就好好修行,争取早日变得特别厉害,下山替落哥哥分忧解难。”
“想着落哥哥,就想一直当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跟在落哥哥身后,轻轻拽住落哥哥的衣角呢,嘻嘻。”
“好了,就写这些吧,最后,还是要祝落哥哥和陆姐姐白头偕老,不要学小姨和小姨父哦。”
“随荷,亲笔。”
云落神色难明,将信纸默默递给陆琦。
陆琦慢慢看完,柔声道:“随荷心思澄净细腻,真是个好姑娘。”
云落看着这间承载着儿时岁月的房子,感慨道:“细细想来,这几次是有些忽略她了。”
陆琦将信纸折好,轻轻放回云落的手中,握着他的手,“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第二天一大早,云落和陆琦启程,去往西岭剑宗。
剑宗的山门外,巨大的石剑已经消失无踪。
重新立起一柄石剑对剑宗这帮剑修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豁达而直爽的剑修们都觉得没什么必要。
西岭剑宗千载以降,风骨如一。
若是换做地处江南的那座清溪剑池,恐怕就不是这般念想了。
据说那位司闻曹曾经的统领曹选坐镇剑池之后,殚精竭虑,广纳天下英才,在朝廷的倾力扶持下,清溪剑池声望更甚于当初柴玉璞执掌之时。
同时大兴土木,将清溪剑池的门面装点得辉煌十足,天京城的贵人子弟们多有前去拜访参观者,皆赞赏有加。
如今剑宗的山门也已不再是那堵标志性的藤蔓巨墙,而是换做了两道光幕。
夕阳中,当云落和陆琦出现在山门前,山门另一侧值守的剑宗执事便已经通过阵法光幕瞧见了二人
的身形。
那人对一身白衣的陆琦自然是不陌生,自二人入门后的一年多时间,剑宗上下无人不知江东明珠和清河玄女的大名。
不同于江东明珠这个早已传遍天下的称呼,清河玄女这是剑宗弟子给崔雉悄悄起的外号,玄是玄色衣衫的玄。
关键这二人,盛名之下,其实也副,一年入四境神意,令所有人心服口服。
一时间剑宗女弟子几乎再无旁人敢穿白衣和玄衣,不然少不了其余人一番异样神色。
这个奇葩的景象,直到二人随霍北真离山游历之后许久,才慢慢消失,而两个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剑宗执事看着陆琦旁边那个青衫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