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引以为鉴,当心当心再当心啊。
“想什么呢?”陆琦笑问道。
“没什么。”云落反应极快,“昨日,姜老头给我来了封信,问我要不要去参加五宗大会。”
“对哦,五宗大会要开始了啊。”
五宗大会,一个词瞬间将二人的思绪拉回了大义
镇外的那个春夏之交。
那时正是西岭剑宗最危急的关头,大端王朝的层层打压,步步紧逼,蜀国方面因为国相的布局还未完成也暂时未施以援手。
加之清溪剑池在大端忠犬柴玉璞的带领下,大有逆势而上的态势。
传言说两年后的五宗大会,就是西岭剑宗自五宗
除名之时。
剑宗宗主陈清风退无可退,以决绝的态度拿出《接天剑经》,重启问剑山和剑冠大比,这也才有了云落、陆琦等人云集入门测试。
那一届问剑山前五,更是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云落、陆琦、符天启、崔雉、裴镇,个个名头响亮。
剑宗又接连因为蜀国的援助和与三教的交好,慢
慢走上了复兴之路。
小灵脉五霸,陆琦的心底浮现出裴镇曾经为他们五人取下的诨号。
就快两年了啊。
“想起崔师妹了?”
云落一瞧见陆琦的脸色,就大致猜到了情况。
陆琦点点头,抿嘴无语。
云落伸手为她拂去肩上的积雪,微微一笑,“我不怪她。情况不同,她的决定并没什么错。”
陆琦扭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云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云落一摊手,然后用微冷的手轻轻捂着自己的脖子,“对每个人而言,真正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自我。然后在心中坚守一生,全心全意,永不停息。
”
他用焐热了的手捧着陆琦的脸,“你我找到了。我想崔师妹也应该找到了。我们不能用自己的道德去要求她,那是自私的。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祝福,然后遗憾地分道扬镳。至少那并不是裴镇的主意。”
陆琦若有所悟,伸手捂着云落的手背,“就像成功者都是偏执而顽固的?”
云落点头,“除开本心的那条道路之外,其余的路都是不完整的,都是逃避,是随波逐流,是对大众理想的怯懦回归。我们就这么短暂的一生,得为自己而活。我也很庆幸,外公和杨叔他们没有逼着我去承担什么所谓我生下来就应该承担的宿命,我还可以选择。崔师妹也做出了她的选择,我希望她最终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能说人话不?”陆琦眉眼弯起,笑意盈盈。
“她是裴镇的皇后,是我们的师妹,我再气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憋着,告诉自己别气了,这样反倒能好受点”
“白衣剑仙不是去帮你讨了说法了吗?剑开长生殿,修行界都传开了。”
“真要讨说法肯定要自己去啊。”
“就你?一个问天境都不到的小小剑修?”
“我那是太想见你,才提早出来的。”
“哼,谁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深一脚浅一脚,向着城墙根下的流民帐篷走去。
天地间再无旁人,仅余彼此。
声隐风中,雪落白头。
大端永定十八年冬,大雪满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