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赶紧道谢,然后看着陆琦,“你看,想什么来什么!”
云落将乌有道请进了帐篷,顺道关心了一下车夫,乌有道却说不用。
帐篷中的交谈声,一直持续到了深夜。
掀开帘子,那辆马车还是停在原地,几乎未动。
乌有道看着云落和陆琦,“小主公,陆小姐,寒夜霜重,不必相送。我先告辞,待回去整顿好后,前往灵州汇合。”
云落和陆琦依依拜别,对这位双腿残废的中年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马车远走,云落笑着道:“没想到吧,这西北的熟人还挺多。”
陆琦怔怔地看着地面,“我挺佩服余姐姐的。”
云落语气也跟着低沉,“更多的是心疼和同情吧?”
“正是因为心疼和同情,这才更加佩服。”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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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城中,这些日子不大太平。
薛雍登基的第二天,广封群臣,大赦天下,这都是可以预料的。
喜庆的气氛也笼罩着长生城的大多数人。
但任谁也没想到的是,原本闲云野鹤、纵情声色的薛雍,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便开始变得暴虐起来。
短短两天,两位尚书,四名侍郎,外加六位实权将军,尽皆下狱或直接处死。
理由都荒诞莫名,不是言语不当,就是举止失格。
若是以这些理由处死一些宫中太监倒也罢了,但这都是一朝重臣啊,军国大事岂能这般儿戏。
一时间,长生城中,人人自危。
一轮到朝会,入宫觐见的那些个官员和自己家人告别,都好似生离死别。
而坐镇宫中的陛下,却丝毫不以为意,朝政尽数交由亲信把持,自己依旧纵情声色,在强幸先皇妃子的基础上,下令遴选秀女,从长生城中,强选了数十名年轻貌美的
女子入宫。
这一弄,又搞得民怨沸腾。
更是狠辣的是,薛雍还降旨,成立了粘杆处,一应职能皆仿照大端司闻曹设置。
先皇第三子薛锐,则是第一任粘杆处头领。
一上任,即在北渊朝堂上下刮起了一阵恐怖之风。
每天都有大小官员被请进粘杆处喝茶,兴许是那里的茶太好喝,以至于进去的大小官员就少有再出来的。
这些人中,有的是在去朝堂的路上被请走的,有的是在办公的署衙中被请走的,更有的是被人直接从家中的床上带走的。
层出不穷的酷刑,名目刁钻的罪名,和几乎无限大的权力,让粘杆处一时间风头无二,薛锐的名字很快便成了小儿夜啼的新疗法。
杨清和敕勒再次并肩站在了那处高高的房顶,敕勒眉毛一挑,“这次怎么不劝我管管了?”
杨清瘪了瘪嘴,“关我屁事。”
敕勒不再说话,这下轮到杨清坐不住了,“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没管管?都闹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