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冷风吹过,傅初霁触电般一把将沈枝意推开。
沈枝意一屁股跌坐在地,摔得人仰马翻。
傅初霁别开眼,一本正经地凭空捏造,“太沉,马带不动。”
沈枝意侧头看马,雄岸的俊马在岸边怡然自得地吃着草,哪有半分被虐待的模样。
“滕王殿下,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须臾间,傅初霁恢复最初清冷的模样,“沈小姐给我下药,私自定下你我二人婚约,不知你又该如何解释?”
傅初霁腰间别着青色短刃隐隐透着血迹,一身窄袖蟒袍通体黝黑,薄唇紧抿,剑眉入鬓,无处彰显着面前这男人尊贵无双的身份。
这男人,好棘手。
沈枝意有些心惊胆战,她试探性问到,“等皇宫那边银子回来,我分一成给您?再者,凤印在我手中,您白赚一个太子妃回府,也不亏不是。”
沈枝意掬起一抹讨好的笑意。
她对沈家家产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计较,只是按照原主的记忆和皇后他们的反应来看,想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傅初霁深戾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的寒意冰冷入骨,似要将她活活吞噬。
“怎么,你觉得我很缺钱?”
“太子之位,我若是想要,还用不着借女人的手。”
“不敢不敢,”沈枝意被傅初霁浑身威压惊的打了个哆嗦。
暗自估量了一下他们二人的身手,以如今原主这小胳膊小腿,在傅初霁手下,怕是走不过一轮。
果断认了错。
傅初霁眸光微敛,长眉轻横,“本王最厌恶被人利用。”
“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不能给本王满意的答复,本王不介意脏了刀刃,送你去地府走一遭!”
男人森然的话语兜头淋下,沈枝意只觉得周身如坠冰窖。
她毫不怀疑,这男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她忽而想起,昨夜男人在床榻之间短促虚浮的喘息。
沈枝意抿唇,心下忽然有了主意。
“王爷有疾,我这有药。”
沈枝意不由分说擒住男人的脉搏,“我看王爷迈向缓涩而弦,肝郁日久,想来王爷中毒已久。”
她目光如炬,“王爷是否每日子时头疼欲裂,无法安睡?抑或是每逢雨夜,四肢如蛇虫啃咬般疼痛难忍?”
沈枝意越诊脉越心惊。
傅初霁到底是招惹了何方神圣,才会将如此歹毒的法子用在他的身上。
若是换做一般人,挨不过半年,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傅初霁不动声色挽了衣袖,淡淡道,“怎么,你可以治病?”
这些年,他的党羽在暗中为他搜罗的名医不计其数,也只不过能助他苟延残喘至今。
眼前女子不过豆蔻年华,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傅初霁琉璃眸微动,想到她在殿中隔空问诊,竟能发觉沈淑兰有孕。
这绝对不是一个废物能做到的。
他决定信她一次。
“明日戌时,滕王府。”
傅初霁幽暗的瞳眸深深望了她一眼,随即纵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