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安静了下来,一夜再无话声。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阳光有些刺眼。
天光破开了天边的云层,落在了小院的堂前,铺洒在了李驷和连青的身上。
连青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而李驷,却再也没有醒过来过。
······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也就该结束了,或许本来确实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故事,却还有一些后面的内容。
······
三途川,奈何桥。
忘川河的两岸,开满了红色繁花。
奈何桥上,走着无数面无表情的人。
李驷也走在其中,他穿着一身金红色的衣裳,神情平静地跟在“人群”里,直到走到了一个老婆子的面前,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老婆子递给了他一碗水,他将之接过,仰头喝下,一滴不剩,然后便从老婆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当是浑浑噩噩了一阵,失魂落魄地走远。
可几息之后,他是又在“人群”之中清醒了过来。这时的他们,才刚刚走下了奈何桥,正准备去投胎。
李驷愣愣地望了一眼远处的三途川,眼神中说不出是茫然还是清明,只知道良久之后,他是苦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头,低声骂了一句。
“老子,还真是一根朽木。”
确实,他真该是一根朽木,因为他依旧什么也没能忘记。
······
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终点,但是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独独那么一个人,走过了这个终点呢。
他还属于他的故事吗,还是说,他已经是下一个故事里的人了呢。
······
江湖百载人间春,过往千般面目人。
路有商贾车马沉,亦闻小贩起吆声。
红楼阁间商女问,英雄可敢把酒温。
闺中小姐将脸蒙,买了胭脂买水粉。
乞儿求人赏一文,昨夜西风催人冷。
鸡飞狗跳是谁人,原有孩童告家翁。
东街黄狗咬先生,西街驴儿撞石墩。
百年之后谁可闻,此时此地熙攘声。
一朝故人作了尘,一朝新人又入门。
万事皆休何足论,半纸空文话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