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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交织3（第1页）

太子妃的最后一问，皇帝不能回答。

他生气，却又没有想要发脾气。只是等了很久之后才道：“你还小。”

也许大人总是喜欢对小辈说你还小，但太子妃不小了。

她轻声道：“既然您连父亲都可以宽恕，还一直庇佑我和阿狸，那寿客呢？”

皇帝迟疑了，他至今仍然没有下最后的决定。即便看起来已经下了决定。

他道：“寿客，不堪配储君之位，更加不配是帝王。朕已经决心换下他，可是换下他，除去做闲王之外，便是死。朕有心让他做闲王，可你看看他做了什么事情！”

皇帝气得闭上眼睛，“先是将太傅的女儿纳为了妾室，你好不容易将那个小姑娘送走了，他又将人束缚住。”

他道：“当年，朕再是欢喜棠溪，也没有禁锢住她的双脚。他呢？从将人束缚在京都的宅子里，再是将人骗进宫里，砍掉了她的手脚，最后，又将人关在了墨青巷子那种地方——英娘，你说说，寿客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哪里做对过？”

“这也不是对错的问题了，这就跟你说的一般，人品低劣。这般的人，为何还要护着他呢？”

皇帝这个性子，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比如太子妃和镇国公，即便他们多有冒犯，但他认为他们人品不坏，只是事出有因，便也不会生气。但他认为一个人不可救药，实在是让人厌恶，便会下意识的去否定他的一生。

他是欣慰的笑。

太子妃却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她觉得他说得太过于轻巧了。明明是好几条人命，好几个家庭，那么多个无辜之人的鲜血，他竟然说到最后，还在解释父亲的人品不坏。

想到这里，太子妃突然又懂得了一点为什么皇帝会越来越痛恨太子了。

他不是一定不杀镇国公的，但是镇国公留着确实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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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可以保证以后杀镇国公。

何况，她也有私心。

太傅将这份父爱补给他了，他没有珍惜。

说到这里，他道：“所以你看，我对你的父亲人品，其实是信得过的。”

她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

因为，在皇帝眼里，太傅确实算得上是太子的“亚父”。

但是太子也不值得同情。

太子妃倒吸一口凉气，跪在地上，只觉得骨头都是冷的。她此时此刻，竟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她之前没想过皇帝会起杀镇国公府全家的心思，也许是她不敢想，也许是她心存希望。

但太子，是皇帝唯一一个看见就生气，就不愿意给任何机会的人。

英娘是个聪慧的孩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兰时喜欢跟着太子跑，太子跟伯英学，他们两个便都是跟着伯英的。于是最后英娘竟然成了听他说书最多的人。

皇帝叹息一句，“英娘，棠溪女儿的事情，朕会为她做主，太子和你父亲都插手不了。你想放她离开就离开，想让她无忧无虑，那便无忧无虑。”

至于现在的模样被英娘抨击，则是因为她太年轻了。

怪不得他不敢对老大人这般说。老大人历经世事，只要在他说这些的时候回以一个眼神，便能让他无地自容。

她是个跟不雨川一般的人。

但是太子妃不能。因为她本身就因为是凶手之女，而带着天然的罪孽。

“且你也放心，她是棠溪的女儿，你的父亲也会看在棠溪的面子上对她手下留情。”

但是，她能有这份心就好了，就行了，就可以了。

英娘是跟他最像的，也最符合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