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随伯英抬起头看向他,眼里含泪:“是兄长吗?这一切,是兄长做的?”
镇国公知晓他猜到了。但他没有证据。
镇国公当然不可能承认啊。
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伯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随伯英怔怔道:“我以为是陛下,但我没想到,原来兄长也有一份。”
镇国公突然就恼羞成怒起来,“你糊说什么!”
随伯英感喟一句,“兄长,直到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但事已至此,兄长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镇国公知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问:“是兰时吗?”
随伯英点头。
他本来是想要救兰时的。但他想要去为兰时求情的那一日,正好打听到不雨川也没有去见过兰时,他突然就停住了脚步。
他在随伯英的心里已经是奸邪之辈了,在英娘的心里不能是。他不愿意成为一个奸邪之辈。
英娘连夜来家里找他,请他去救随伯英。她哭道:“父亲,我进不去牢狱里,见不到太傅和兰时,更不知晓他们怎么样了。”
她不相信太傅是这般的人。
果然,他认罪了。
他就想,这个傻丫头,将来怕是要出大事的。
他问:“兄长,我托付你救下兰时,你救下了吗?”
但他也知晓,他这般一说暮岁之事,随伯英不会再坚持自己的清白了。
走出牢狱的那一刻起,他发现自己也没有方才的痛快。
果然,她连自己的爹也不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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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站起来,慢吞吞的踱步回去。镇国公夫人还什么都不知晓,只是跟她抱怨道:“我给英娘递了牌子,但英娘说头疼,并没有见我。结果我一打听,今儿个下午宁国公府的表姑娘进了宫,她却见了。”
他想:哈,伯英啊,你来看看,你所钦佩的不雨川到底是什么人。
镇国公当时停下那一瞬,以为他会斥责自己,会怒骂自己,会说他背叛了彼此之间的诺言,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那么快就平静下来,平静的说出最后一句话。
镇国公夫人:“这个死丫头,真是被咱们宠得太好了,不知道世道艰险。别说不是咱们家做的,就算是,她也应该护着才是。”
他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知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一步。
见英娘怔怔的,他只好哄道:“英娘,我今日去见他了,他认罪了。”
他说,“陛下心意已决,你是要镇国公府的人都为伯英搭上命吗?”
他走到书房里,又开始发呆。
所以,他甚至觉得随伯英最后一句话问得很好。
他在景泰二十三年对随伯英下手而不是其他年份,也是看准了陛下的意思去的。
随伯英就叹息一声,“兄长何必骗我,兰时已经死了。”
镇国公心想,你当然进不去,因为这是我拦着你。
他在想往后该怎么做。
我们之间,没有其他的龌龊,我们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陛下……连英娘都猜测不出来心思,他想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