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翮不说话,转头向着外面的万里晴空。
金明朗叹了一声气。他猜到,池翮失去了他的同类。但他不能逼问,否则池翮极有可能陷入混乱。
金明朗:“我不催你。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嗯。”池翮应了一声。
“池先生上次问起你的情况,他们是你的家人,非常关心你。如果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跟我讲,其实跟家中亲人说说也行。但是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
池翮:“谢谢金医生。”
金明朗:“另外,你啊,太懒了。”
池翮以前就是这样,上学考试应付了事。能考六十分及格,绝对不考六十一分。有大把算分数的时间,却不愿多答一道题。到了大学,结识了艺术的朋友,他才有了上进心。
池翮人是聪明的,心境却不一定。
“金医生,我能讲的,就跟你讲了。”不愿回忆的,自然不去叙述。
池翮确实没什么劲头。他不明说。一旦说出口,他就要被送去诊所,关几个月。
那里太闷了。
虽然金明朗是医生,但只有病人才能互相理解,病情到了某个程度,死亡在他们的理解里,只是一种生命规律,谁都逃不过。
有的人早,有的人晚。如果早和晚之间,没有什么趣事,其实早点也没关系的。
*
池翮和宋骞就算不见面,手机也保持联络。
这一次完全断绝联系,宋骞不大习惯,他给池翮发了消息。
池翮完全不回。
宋骞感觉到了什么。他信任自己的兄弟,不去打扰。
直到这天,池翮给宋骞打了电话。
宋骞放心了:“要不要出来玩?”
“玩什么?”池翮有气无力。
宋骞:“大热天的,不出海了。去避暑吗?”
池翮:“我不想跑太远,累。”
宋骞:“要不就去茶馆吧。”
古香古色的茶馆,连雨篷都是复古的设计。侧门外,有一棵百年古树。树干粗,枝叶密。
白天,树下常有休憩的人,下象棋的,拉二胡的。池翮有一天在这里,听着一个老大爷拉了二胡的《梁祝》。
那时,与他一起听着的,还有另一个人。
无论定情曲是《爱情买卖》或者《梁祝》,都没有好结果。
茶馆和酒吧相邻,以竹廊连接。宋骞有时是从茶馆溜到酒吧去。
池翮则会到竹廊抽烟,赏赏月色。
那一棵和酒吧格格不入的古树,跟茶馆相得益彰。
茶馆是朋友的店。这位朋友将要结婚,筹备婚礼期间,他天天约着大家来玩。
照宋骞的说法:“每天都是单身告别会。”
茶馆备的是上等好茶。茶馆老板请客一个月,入不敷出。
宋骞调侃说:“幸亏你家底分厚,不然什么店经得起你这样豪爽的挥霍。”茶馆老板哈哈一笑:“没事儿,到时候你们随份子钱的时候,记得把茶水钱算上。”
众人一边品茶,一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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