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他笃定的神情,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可一下又陷入更无法理解的恐惧中,低声喃喃:“所以刚刚那个是假的,跟翟安一样是假的……”
太荒谬了,姜也想笑,脑子里却忽然像电影画面似的闪过一句台词,“我要不停地杀死自己,才能奔向你。”
眼前阵阵发黑,她四肢无力,一下软倒在他怀里。
第65章:你们打算结婚了?
窗外隐约有雷鸣,沉沉铅云翻滚,天光大黯,难辨晨昏。
凌砚已经换了干爽的睡袍,长风似龙拉扯他身上的衣袂,袍角翻飞如云。
他迎风站着,盯着墨色的夜空,指间的猩红早就燃成一截烟灰。他凝神听着电话,眉眼压得很低?s?,看起来颇有几分锐利。
“还有,根据你的描述,新人格的出现,是她潜意识里恐惧自己得知真相,所以解离出新人格来阻止自己,破坏进程,说起来其实是自救行为。姜也的情况特殊……凌医生,你在听吗?”
可她又用直觉和本能的爱战胜了新的人格,毫不犹豫地奔向他。
“嗯。”
“你也知道,药物的作用有限,治疗手段她门儿清。首先她得意识到自己在解离,然后接受自己的病因,有求生的意愿才有治疗效果,这几点缺一不可。可是之前几次经历已经证明过了,她接受不了,她会面质、会阻抗,病情会加重,会……”
电话里的声音小了下去,两个人都默契地沉默下来。
风声鬼哭狼嚎,凌砚久久没动,室内有闪烁的光源传来,裁出他颀长高大的剪影,看起来孤寂极了。
“当然,情况如果不恶化就这样也挺好,但显然不是,这不是隔段时间就循环一次吗?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建议再住院,我们一起研究新的治疗方案,再试试,或许能解开她的心结,但前提是她得配合。”
“嗯,”凌砚的声音倦哑,“麻烦你了,我都明白。”
同样的电话,同样的内容,他们翻来覆去说过几百次,结论都大同小异。
挂掉电话他放下手机,往房间走,门缝泄出胭脂色的浓烈灯光,是他新换的,看起来温暖极了,他加快了脚步。
暖色的壁灯隔绝屋外怒海狂涛的天气,姜也睁着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细碎的金芒洒下来,她连鸦羽般的睫毛也镀了金,轮廓温柔,看起来终于不见病态的苍白。
她神态无波无澜,不见伤痛,入定一般躺着,凌砚靠近了,将她腮畔一缕乱发掠到耳后,轻声叫她。
她仿佛过了许久才辨别出身处何处,换了干净的衣服,床品温暖舒适,很安全,屋子里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是属于凌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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