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猜这事儿跟明珠姑姑没有关系。您找她没有用。”
“那我能找谁呢?你爸爸的电话也打不通,他秘书也说人不在,这几天不知道去向。”
“多久了?”姜也拧眉。
“从你舅舅出事开始,就一直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人了。”
“警方怎么说的?”
“说他参与了一起跨国毒品走私案,得请刑辩律师。这事儿你舅舅真没有,姥姥现在要照顾你弟弟,人不敢走开,也不认识什么律师,上哪儿找去啊?小也,你就一个舅舅……”
听起来更有意思了,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嗯,我就一个舅舅,”姜也猝然笑出了声,“我前几天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姥姥你知道吗?”
电话里倏然沉默。
姜也没打算放过她,得了那么大的便宜,几句狠话还听不得,谁惯着她?
“还差点儿两次,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姜也面上恢复成一片刻骨的寂冷,快意地提高了声音,“是我舅舅,为了钱。您不是说没人会惦记我妈的遗产吗?姜广林难道是条狗吗?这怎么还为了钱把我送进去啊?”
“姥姥,”姜也压低了声音,“您早就知道姜广林和魏长音通奸,是吗?”
电话里始终死一样的寂静,却没挂断。
“到底知不知道啊!不知道我就再重复一遍。”
“您放任你那畜生儿子,勾引您女儿的畜生老公上床,这事儿您到底知不知道?啊?住着我妈买的房子,吸着我妈的血,还睡着我妈的老公,嘿,您这一家子,真是绝啦!”
“当我妈死了就没人伸张正义了是不是?赶明儿我就登报,昭告天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这两个畜生淹死。”
姜也呼吸加重,阔步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您真是让人失望,不知道以后下去见到我妈,得用哪张脸。不过您放心吧,这事儿既然您都开口了,我一定会花钱帮忙找个律师。一码归一码,我也明白,您这情况也着实够具体的。”
话说完,对面还没回应,姜也大喊一声:“姥姥!”
听筒里半晌才传出老太太艰难的呼吸声。
“这事儿没完哈,一定要有人出来给个说法。既然他们认为我是精神病,那我就做个精神病吧,反正精神病杀人也不犯法。”
姜也笑着挂了电话,脸色陡然变得极阴郁。
医院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凌砚重新回到工作岗位,这日凌晨十二点做完一台手术,他清理了一阵,终于拿出了手机。
值班室的白炽灯很刺眼,四周充斥着巨大的消毒水味儿,四下里空无一人,忽然就感觉疲惫又孤独。
他靠在沙发上,点进和姜也的聊天对话框,他昨天发出的消息,今天也没有得到回复。
他拧开一瓶冰饮,慢慢呷了一口,修长的手指抵在屏幕上,迟疑地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