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为何表妹当初不远随我走,表妹的志向原来如此大,人家都说晏府清明,姑父晏大人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如今呐,表妹为了荣华富贵宁愿跟着一个阉人,表妹便不怕姑父泉下有知,不得安宁吗?”他嘴角勾着冷笑。
晏妤舒轻轻抿了抿唇,抬头向他看过去,目光湛湛。
她看着他,目光平静:“你说错了,造成这样后果不是怨别人,而是你咎由自取。”
“我曾经当真将你视作过能救我和冉儿的恩人,一腔真心赋予你,满心期待,但到底是从地狱里逃出来还是又进了另一个地狱,林湛,你该清楚的很。”
她语气淡淡,说起这些眉目间平静淡然的很。
上一世她没有资格恨林湛因为归根到底那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不识人心罢了,而如今,看到他这样的结局她更是看淡了。
晏妤舒转身便走,身后霍地林湛森然的声音。
“晏妤舒!你以为魏炎又是什么好人吗?他作恶多端,不过一介阉狗,断子绝孙的料,没什么好后果,你会后悔的,我等着……”
他森然恶毒的笑传过来,传到耳朵里,晏妤舒脚步顿了顿,她转头,轻眯了下眼。
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还在继续,她顿了一下,霍地回身,脚步生风一般疾速抵达他身边,巴掌蓄了力,带着凌厉的气势。
“啪”一声,四周都静止了一瞬。
远远的一声惊呼传过来,带着心疼:“儿子!”
是林夫人。
晏妤舒胸口微微起伏着,却并不理会,她闭了闭眼,忽地嗤笑了一声:“林湛,我原以为你只是人品不好,如今倒是连同脑子都没长,蠢得无可救药!”
她很少这般动怒,可没有人能在她面前这般诋毁魏炎,待她那样好的魏炎。
林夫人已经走近过来,看着儿子满是心疼,转眼她看到一旁的晏妤舒和她身后带着的几位白面冷眼小公公时,话语立刻掐在了嗓子里,只能挤出一抹笑,道:“舒儿今日来府里做什么?”
方才因着林湛诋毁魏炎而起的怒气如今也降下不少,晏妤舒压了压气,想起今日来的目的,她垂眸道:“舅母,今日妤舒冒昧前来拜访,实属有些事情需要同舅母相谈,舅母?”
林夫人看着她,雍容的面容上满是疑惑,但目光触到她身后立得的横眉竖眼的小公公时顿时一颤,收回视线,她道:“不知有什么事情?”
“舅母便打算在此招待客人吗?”
林夫人顿了一下,忙讪讪笑道:“来,舒儿,咱们先去屋里坐。”
淅淅沥沥的茶声从屋中传出,屋里林夫人明显显得有些局促,心中更是一晃一晃不安。
自上次湛儿闯了祸,如今林府在皇城之中已经如履薄冰了,他们林府实实在在体验到了九千岁的威严,而今天晏妤舒突然而至,实属令人心惊。
“舅母,我今日来,只是想问问,这玉佩,当年我母亲为何留在林府,或者说,母亲当时可曾说过什么?”
没想到她开口问的是这,林夫人显然怔愣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晏妤舒将那玉佩拿出来,她方才恍然大悟,道:“是这枚玉佩啊。”
“舅母可知?”晏妤舒仔细的盯着她的神色,还没待林夫人开口,外面突地传来男人一道儿中气十足的声音。
“她不知,我知。”
晏妤舒回眸看过去,下意识从椅子上起身,门口掀帘进来一抹高大身影,男人一身官服,不惑的年岁,面目逐渐清晰。
“老爷,你今日怎地回来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