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杳一共只打了两个耳洞,一边一个。
或许是她没动到耳骨,或许是祁昱找的医院不错,又或是喜欢的人就坐在她身边,除了耳钉枪落下那瞬间有点痛以外,钟杳便没多大感觉了。
突然有了耳洞,钟杳一晚上都有种焕然一新的错觉。
医生叮嘱她不要拿手去乱动,她便时不时地跑到梳妆镜前,歪着脑袋去看自己的耳垂和耳钉。
分明只是最最普通的耳钉款式,可钟杳就是觉得不一样,有种浓烈的自己又比从前成熟些的中二少女心态。
peach摘星系列的老套广告大片,能俘获万千少女的心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时此刻,刚刚拥有耳洞的钟杳,就活像个刚刚偷戴了妈妈耳环的幼稚小女孩。
甚至,就连第二天早餐时,少女都仍满怀新鲜感。
靳川坐在她对面,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好心情,特别明显,比她拿新人奖时还要高兴。
他颇有些好奇地问:“昨天和朋友去哪玩了,这么开心?”
“有这么明显吗?”她反问。
靳川不禁被她的快乐感染,微笑颔首:“非常。”
钟杳抿着唇笑,低头不去看爸爸:“秘密,不告诉你。”
但说完,她又产生一种矛盾的,希望爸爸发现自己打了耳洞,主动询问的心理。
就像是想炫耀,却又不想直说欲盖弥彰的掩藏,等着对方主动来夸那种奇奇怪怪的虚荣心。
事实上,靳川很快就发现了小姑娘的所谓秘密。
整个早餐阶段,她都不知道偏了几次头,故意露出耳朵,他就是想不发现都难。
靳川猜到了女儿的幼稚心理,所以他也存心不说,想等等看她究竟能憋住多久。
结果,早餐还没吃完,钟杳便忍不住问:“爸爸,你没发现我今天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父女破冰后,小姑娘的情绪便都写在脸上,从前最能藏事的小孩,现在好像一刻也不愿意等了。
靳川微微一笑:“让我看看,嗯,我家姑娘被小伙伴带坏了,还在上学就学会打耳洞了。”
“啊?”钟杳有些微紧张,“你会那么保守么?”
靳川从前都不怎么管她,什么都说尊重她的决定,她还以为他只会夸耳钉好看。
女儿稍一紧张,靳川便也立刻破功装不下去了。
“逗你的,很好看。”他果真立刻夸了,但沉吟一瞬,夸完还是很认真严肃的问,“跟你的小伙伴一起去的吗,有没有去好一点的地方穿?”
原来他和佘芮担心的是同一个问题。
钟杳便立刻开心了,有一点点心虚地说:“是朋友带我去的,很正规,开了喷的药,半个月后回去检查,一个月后换耳钉。”
女儿眼睛亮闪闪地跟他描绘穿耳的事,靳川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种微妙的成就与感慨。
他们从前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时间其实更多,但小姑娘从没有哪刻,这样主动积极热切地和他聊过生活中的一些小事。
刚才的一个瞬间,靳川有了一种切实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他感到,自己好像更能适应父亲这个身份,也更像一个真正的父亲。
“杳杳,”靳川忽然问她,“想不想和爸爸同台表演?”
钟杳一顿:“同台表演?是像上次的综艺,还是要一起拍戏?”
她忙完期末考试,寒假还真就空出来了,原本她是计划今年不进组在家过年的,但如果能和爸爸在一个剧组,好像也并没有关系。
靳川却解释:“不是,是春晚同台。就是除夕家家户户要看的春晚,现在开始报节目筛选了,今年想不想和爸爸去春晚现场过新年?”
“去!”钟杳不假思索,“当然要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靳川还是问她:“不多考虑会儿?不怕以后都和爸爸‘捆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