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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出什么事了吗?”归言回过神,心里一个咯噔,轻声询问。
李鹤珣将从阿莺那边知晓的,有关沈观衣今日在艺坊威胁赵玦时所说的话,简述了一遍,归言登时睁大了眼,“少夫人?不可能,少夫人怎会知晓,此事属下做的十分隐蔽,先前甚至还帮赵玦收拾了好几次烂摊子,才致使他越来越胆大包天,按照咱们的计划走。”
“公子,若是少夫人知晓了些什么,会不会影响计划。”
归言面露犹豫的看向李鹤珣,见他神色如常,于是想了想,试探开口,“要不要属下派人看着少夫人?”
见李鹤珣并不回话,归言下意识以为是李鹤珣不愿,忍不住腹诽道:少夫人不是与旁人不清不楚的吗,公子还事事想着她,到底图啥。
冷凛的目光幽幽看来过来,归言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不小心喃喃出声了,顿时惊恐的捂着嘴,连连摇头。
好在李鹤珣只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他松了口气,这下可不敢再多嘴了。
斜阳余晖下,马车停在转角的巷口,归言静悄悄的离开,没有打扰正在看游记打发时间的李鹤珣。
车夫:“公子,咱们现在是回府吗?”
李鹤珣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指尖捏着书页轻轻翻动,可眼里也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太子与二皇子那边他并不担忧。
让归言所做之事,太子定会查到是他的手笔,但以太子的心性,也定会以此为借口去对付孟央。
反正再过不久便是皇后生辰,他的太子之位,也坐不稳当了。
眼下令他更为烦闷的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沈观衣。
先前他接连躲了好几日不曾见她,是情绪使然,从未有过的妒忌来的猛而烈,令他陌生又招架不住,他没有处理这般情绪的法子,所以一时做的有些过了,怕她……生气。
况且这些时日,宁长愠那些话犹如魔咒萦绕不绝。
他从一开始的恼恨,到后来的恍然。
哪怕他再无经验,也明白过来宁长愠不过是一厢情愿,但凡沈观衣对他有些好脸色,那日他也不必虚张声势,字字句句都拿时间做筏子。
时间,他有的是。
未来漫长几十年,她都是他的。
况且,昨夜他问过她——
“所以……你心悦之人,是他,对吗?”
沈观衣迟迟没有回应,蚀骨灼心的滋味如同一张大网将他困住,他走不出来,便只能听着她的呼吸,一点点沉了心。
直到她下意识的嘤咛,叫的却是他的名字,“李鹤珣……”
他怔愣了许久,半晌过去,才小心翼翼的将人圈入怀中。
第一次背完四书五经时他高兴的整夜都阖不上眼,而昨夜,他亦没有阖眼。
阴郁了好几日的心绪总算迎来了一丝亮光。
可就在一个时辰前,她那般不在意的将他推给别人的姿态,比他弃了脸面丢了身份去找宁长愠还要让他难挨。
“沈观衣。”李鹤珣下意识喃喃着,面上如同覆盖了一层薄霜,冷的泛白。
她凭什么来回拉扯他的心绪,让他总是在水深火热中翻腾不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指节紧紧的攥住书册,不过转瞬,黄纸便在他的掌心皱成了一团-
半刻钟后,李鹤珣下了马车,抬步入府时,襕衣从门石上擦过,下人似乎在府门前等了许久,总算瞧见了他要等的人,连忙迎上来道:“公子,今日……”
“不必说了,我都知晓。”
李鹤珣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为难,蹙眉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是少夫人……”他收了探春给的好处,不得不帮沈观衣传话,但公子看来的眼神令他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