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心院上下充斥着一股肃穆之气,屋内,阿榕双眸早已哭的红肿,她跪趴在岳安怡跟前,喉间时不时发出猫儿似的哽咽。
她没曾想,管事的一语成谶,那位夫人刚走不久后,便有人来寻艺坊将她买下。
寻艺坊是什么地方?
不是有银子便能胡作非为的,既然连管事的都保不住她,那背后定是大有来头。
况且,那些人拿弟弟的性命要挟,她便是不想应,也不得不应。
“哭什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岳安怡不怒自威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听不出喜怒,却仍叫阿榕吓的瑟缩了一瞬。
“奴、奴是喜极而泣。”
岳安怡眯了眯眼,冷冷的打量着跟前的女子,年纪瞧上去也不知晓及笄没有,但毕竟是太子送来的人,她也不好过于苛责。
“殿下让你来,可有什么吩咐?”
阿榕老实答道:“没、没有,只是让奴安分守己些,莫要得罪李大人。”
岳安怡低头看了她许久,伴随着一声冷笑,院外缓缓走进来几人,因房门并未阖上,沈观衣将屋内的话听了个清楚。
“李家上下几百年,便是通房也都是身家清白的姑娘,更别说妾了,你觉着你有资格去伺候澜之?”
阿榕身子轻颤,不知哪个字眼触碰到了心弦,她大惊失色,连连磕头,“奴不敢,求夫人开恩,求夫人开恩。”
孤零零的身子跪在那儿,倒如秋分落黄,仿佛下一瞬便要被泥泞淹没,消失不见一般。
沈观衣对上岳安怡看来的目光,她想起这些时日的清净,与先前那一月的补药,仿佛之前敬茶时的争锋相对已然过去许久。
岳安怡毕竟是李鹤珣的母亲,沈观衣便是看在李鹤珣的面子上,也会规矩几分,她嘴角勾起笑意,走过去款款施礼,随后起身直言道:“娘可否将这小姑娘给我?”
阿榕听见熟稔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在见着来人的模样时,顿时弯腰拉住了她的裙角,小声啜泣道:“求您救救奴。”
沈观衣低头看了她一眼,眸底极快的闪过了一丝什么。
岳安怡蹙眉道:“你不知她的身份?”
“太子送给澜之的人,若是留在崇心院学规矩,便是太子知道了也无话可说,你若将人带回去,她的身份便由不得你了。”
岳安怡冷着脸,将此事的关键说与沈观衣,压根不在意她口中的人,此时还跪在她跟前。
“留在崇心院学规矩?”沈观衣倒是没想过岳安怡有这般打算。
她低头看向阿榕,对上她恳求的目光后,沈观衣道:“她想跟着我走。”
许久没有听见动静,沈观衣抬头看向岳安怡,她正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就不在意她若为妾,抢了澜之的宠爱?”
若李鹤珣此人有这般好说话,他的后院儿中恐怕早已妻妾成群,哪里还轮的到她。
沈观衣执意要把人要走,岳安怡看着她日渐容光焕发的模样,沉默了许久。
“李家祖训,正妻诞下嫡子才能纳妾,你带她回去,至多便是个通房。”
“儿媳晓得。”沈观衣脸上始终带着一丝笑意,瞧着倒是真不在乎的样子。
岳安怡为李家操持数十年,可以说她将李鹤珣看的极重,更不想让一些身份低微又没规矩的莺莺燕燕围在他身边。
阿榕是一个,沈观衣也是一个。
沈观衣将人带走时,阿榕仍旧是一副怯懦低泣的模样,回到广明院后,沈观衣让下人将阿榕带下去梳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