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有些得趣儿,那曲娘名唤阿榕,报信的人说平日里去寻阿榕的人不少,想替她赎身之人中也不免有富家子弟,但她偏偏不愿离开寻艺坊,由她的话说便是宁做戏子不做妾。
那些富家子弟听了这话,免不得嘲弄一二,或许是碍于寻艺坊背后的人是宁长愠才不敢挑衅生事,否则就以阿榕那番话,一些心气儿大的,免不得要让她吃些苦头。
但赵玦不同,他一个尚书之子,与宁长愠又关系斐然,便是在坊中生事,也没人敢为了一个小小的曲娘得罪他。
更何况,他这人偏爱美色,上京皆知,阿榕姿色不俗,被他瞧上就像是兔子掉进狼窝,恐怕连骨头都剩不了一截儿。
探春担忧道:“小姐,要不咱们告诉姑爷,让姑爷想法子救救阿榕姑娘吧。”
“我何时说过要救她了?”
“啊?”探春懵了。
沈观衣不在意的道:“万一赵公子能获得美人芳心,我若是横插一脚,岂不是棒打鸳鸯?”
探春更不明白了,“若小姐觉着赵公子能与阿榕姑娘两情相悦,小姐为何还要去一趟寻艺坊?”
“傻,自然是去瞧瞧阿榕到底愿不愿了,她若愿意,咱们就当去听听曲儿,她若不愿,再想法子救她不迟。”
“小姐真是个大善人。”探春恍然后,笑嘻嘻的道。
沈观衣抬手捧了一抹从窗外溜进来的天光,她才不是什么大善人,若阿榕与那人没有那般相似,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怎会管她的死活。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寻艺坊前。
白日本就清净的地方,眼下瞧着更是空寂了。
沈观衣刚入内,便瞧见管事的拦住了正欲将她赶走的奴仆,对着那人使了使眼色。
“阿榕姑娘呢?”
管事的也不废话,径直道:“在二楼雪字房中。”
沈观衣多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带着探春上楼,管事的见她来势汹汹,许是怕她吃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不好交代,于是便叫了几个略有身手的奴仆护在沈观衣身边。
探春惊奇道:“小姐,他们为何跟着咱们?”
沈观衣头也不回的踩上台阶,“许是喜欢看热闹吧。”
探春与身后众人:……
二楼的风花雪月四房皆是以文雅旖旎四字为题,摆置不同,氛围不同。
雪字房中,以红白为调,如同洞房花烛,又似雪中寒梅,暧昧叠升又有着诗情画意。
阿榕平日里常常到这处厢房为客人弹曲儿吟唱,只是今日,她却怕极了这屋子与站在她跟前,高大健硕的男人。
“公子,求求你放过奴家吧。”
阿榕想不到旁的,只能一个劲的跪地磕头。
赵玦近日来心烦,好不容易瞧着个入眼的,却如此不识抬举。
他掐住女子的双颊,逼着她抬起头来。
阿榕模样长得好,但却算不得世间少有,可是她的唇,唇珠饱满圆润,唇角便是不笑也微微上翘,与那人像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赵玦一时之间看入了迷,鬼使神差的低下头,想要贴上那张他日思夜想的红唇。
阿榕眸底露出一丝绝望,她微微扬着头,动弹不得,泪珠顺着眼尾滚落至腮边,凝结到再也挂不住的瞬间,落到了她的肩上,浸入衣衫,只留下一粒圆圆的水渍。
突然,外面出现了诸多脚步声,木门被人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