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时辰里,李鹤珣冷静的思索了许久。
他想起成亲那日,宁长愠的劝诫,想起寻艺坊他的欲言又止。
连归言都瞧得出来他与沈观衣关系匪浅,他又如何瞧不出?
那时他不愿妄加揣测,如今看来,是他太过想当然。
背上的伤口突然刺痛,他目光闪烁,还有沈观衣的马术,教他骑马之人……
李鹤珣骤然想起秋猎那日偶然间听到的话,那些人说宁长愠猎来的白狐是送给心上人的,心上人……
呵。
李鹤珣眼底沉如深海,似是压抑着狂风骤雨,随时要冲破桎梏,玉石俱焚。
归言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担忧的唤道:“公子……”
“扔出去。”
什么?
归言疑惑一瞬,余光扫向搭在床沿的狐皮之时,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大步流星的朝着床榻走去,如同瞧不出这张狐皮的价值般,将其拿着走向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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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待他再回屋内时,却是漆黑一片,没有瞧见李鹤珣的身影。
归言怔住,心下大骇。
公子先前脸色那般难看,莫不是寻少夫人麻烦去了?
归言担心出事,去马厩中取出马来,却在出府之时听门房说李鹤珣方才骑马朝着长宁巷子去了。
长公主府邸并不在那处。
住在长宁巷子附近的大多都有爵位加身。
爵位……
归言瞳仁紧缩,公子难不成……是去了景宁侯府。
如他所想,刚回府不久的宁长愠还未歇息片刻便听到下人禀报李鹤珣送来拜帖一事。
月下凉亭中,宁长愠正懒散的与宁侯对弈,他刚被吃了一子,闻言头也不抬的道:“李大人可有说是何事?”
下人摇头,“不曾,李大人只说有要事要与世子商谈。”
“要事?”宁长愠轻嗤,指尖夹着的圆润白子悄无声息的落到了黑子的范围中,“我与他能有什么要事。”
“莫不是你最近又惹了什么事,还惊动了李家。”宁侯掀起眼皮看向他。
宁长愠想也不想的道:“我平日里不过游湖赏曲儿,这也能犯律例不成?”
宁侯冷哼一声,落下一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片刻,一眼瞧去,白子已呈灰败之相,大局已去。
宁长愠从玉石罐中捻起一枚白子,转眼又缓缓松手,白子落入罐中,发出轻响,他啧了一声,收回手起身,“不下了。”
宁侯眉头轻皱,盯着宁长愠慢吞吞的背影还未开口,就听见他道:“走吧,去见见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