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俩是不是高中时就暗度陈仓了啊?”
“没有,她是好学生,我是学渣。”
他视线若有似无在她脸上掠过,半真半假道,“我配不上她。”
赵清浔咬着吸管回过神,暗想真该给这人颁个道貌岸然的终身成就奖,说得这么煞有其事,好像他们高中时真的有过交集一样。
但旁人不知情这些内幕,只管兴奋追问:“澈哥,你竟然也有过年少自卑的时候啊?”
“怎么说话呢?澈哥这怎么能叫自卑呢?这叫为爱放手!”
“后来后来呢?后来你去部队你们就分开啦?”
纪淮澈嗯了声,没有细说:“今年才又遇见。”
桌上几个刚毕业的年轻姑娘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有人趁热提议道:“第一杯咱们干了,祝福澈哥的恋情!”
他带头拿杯子碰了下面前的盘子,笑嘻嘻说:“来来来!接澈哥的桃花!”
“接!”
“接!”
……
因为是周五,大家的兴致非常高涨。赵清浔原本想找借口先离开,但看到纪淮澈身边的几个人以恭贺为名轮番敬他喝酒,他前一天才醉得那么厉害,她不放心留下他自己离开。
她心不在焉吃着菜,余光一直往对面瞟,眼见他眸底越来越沉,她暗暗担心又无计可施,直到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起身走出了包厢。
赵清浔暗松一口气,希望他能在外面拖延些时间再回来,这边桌上跟他喝酒的人有有了几分醉意,叫纪淮澈组里的小姑娘:“阿梨,你们澈哥谈恋爱后有什么变化吗?脾气变好了吗,有没有对你们温柔点?”
钟梨坐在跟赵清浔隔一个人的位置,咬着一个淌着红糖的糍粑想了想,摇摇头慢声细语说:“脾气还是那样,但是午休时他会背着人偷偷笑着打电话,任务结束了第一时间看手机报平安,最近还买了本菜谱放在办公室里没事就翻。”
赵清浔眼前蓦然浮现出对方描绘的画面,唇尾不自觉翘起又被她装作淡定压平。
提问的人哈哈笑了起来:“澈哥这觉悟可以啊,要想拴住女人的心先拴住女人的胃,咱们都学着点儿!”
“悟了,明天咱们组团去他那里借菜谱!”
“冒昧问一句,首先,你有女朋友吗?”
“害,看你说的,这技能我先练着不行吗?等人到位了我再练还来得及吗?”
“我同意提前练习。”
钟梨放下糍粑,又拿起一块儿羊排,慢悠悠道,“之前有两次澈哥带了煮过的牛奶给我们喝,还详细询问我们口感怎么样。我现在越想越觉得,那些牛奶可能是他练习中的试验品。”
赵清浔看着她的脸微怔,漆黑睫毛极轻地颤了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揶揄:“笑死,你们都是他恋爱play中的一环,小白鼠们!”
“我可太想见见嫂子的真面目了,澈哥好歹也是咱们局的一枝花,多少姑娘想摘都没摘成功,到底是被谁给摘回家了?”
“这个简单啊,一会儿等他回来了继续灌他喝酒,他醉了不就是嫂子来接嘛!”
赵清浔眉心一跳,身旁的人先一步说出了她的心声:“可别。”
众人闻言望了过来,宣传科的姐姐喝了口果汁,慢声开腔,“人家前天出任务刚喝到胃出血,这还没好利索呢你们又要给人家上刑,那待会儿就不是女朋友来接了,是救护车。”
赵清浔瞳孔震颤,这么严重?!
钟梨一脸认真点头:“是的,我作证,那天情况确实蛮严重的,今天他来了李局还骂了他一顿呢。”
原本要灌他喝酒的几个人纷纷惋惜,其他的新人事不关己又说起别的话题,整张桌子上只有赵清浔一个人沉浸在这件事里面色怔忡,她身旁的人无声看她片刻,笑意吟吟拍拍她的手臂安抚:“别怕,亲,我们单位也不全是这样的变态工作,这只是个特例。”
赵清浔勉强扯了下唇,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得她心情沉闷。
怪不得昨晚她问起他的任务时他的态度闪烁躲避,这么严重的事情他怎么可以瞒着她呢?就算是当时他们在冷战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跟他置气,难道她在他眼里就这么不成熟吗?还是他又要说是因为怕她担心?可恋人存在的意义不就是相互扶持吗?她不想做个一味被他照顾和保护的弱者,她也想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守护他。
又隔半天后,纪淮澈走回包厢,脸色不是很好看。
有人打趣问:“怎么了澈哥?嫂子催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