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赵清浔去洗手间简单补了个妆,出来后纪淮澈结过了帐在前台等她。
去机场的一路畅通无阻,纪淮澈拎着行李箱将人送到安检口,嘱咐她落地后给他发个消息。
纪嘉屿点头,跟两人道别后接过行李箱走了进去。
回程路上赵清浔默默观察着身旁人的脸色,虽然他表现与平常无异,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气场里的沉默低压。
她暗暗在心里盘算着,红灯时忽然出声叫他:“纪淮澈。”
他望她一眼:“嗯?”
她秀眉蹙起:“我脚疼。”
对方不疑有他,俯身握住她扭伤的那只脚踝揉了揉,关切问:“是不是今天累到了,昨天疼了吗?”
赵清浔不答话,垂眸看着他的侧脸。半晌不见她回应,他疑惑抬眼看她,她迅速低下头在他唇尾上亲了一下,有点脸热地小声说:“这样就不疼了。”
纪淮澈愣了下,而后没忍住低下脸笑了。
他拉住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淡定自若说:“知道了,回去再给你止痛。”
虽然是她主动的,但听他这么若无其事调情赵清浔还是忍不住耳尖发烫。
他放开她起身,她无意瞟到他额角延伸进发际线里的疤,唇角的浅淡弧度慢慢默然敛起。
见她不说话,他俯身捏了下她的下巴:“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赵清浔无声看着他的脸,心情十分复杂,有他与梦想失之交臂的惋惜,也有他不被寄予希望的心疼。
在最需要认可的年纪被最亲近的人贬低,消沉过后独自从自暴自弃中振作,爬起来拼尽全力往前跑,但是在即将抵达终点时再次被意外击倒,不仅永远错失梦想,还差点失去性命。
而在经历过这些后他说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这最让她觉得心酸。
她心里有强烈的欲望想对他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开口。
黑色越野车在她的踌躇不决中驶回市区,驶入地库,蓦然昏暗的光线给两人间的氛围镀上一层朦胧的遮挡,也给了她向他靠近的勇气。
他垂眼倒车入库,她暗暗深吸口气,刚转过脸来启开唇,车后方突然传来“砰”一声响。
两人皆是一顿,她问:“撞到什么了吗?”
他眉宇微沉:“好像是,你能不能下去帮我看一下?”
这是她家的小区,理应她更熟悉。赵清浔没做异议,推开门下车走到后面细看了看,起身正要跟他说没有,“咔嗒”一声,后备箱门缓缓升了起来。
粉白相间的蔷薇花和气球充斥满了不大的空间,淡淡的清甜花香铺面而来,灯带和音乐也在启开的一瞬开始工作,热热闹闹地烘托着上方因为字太多而有些拥挤的横幅:0909恭祝赵清浔女士26岁大寿,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赵清浔惊讶愣了半天,而后扶额笑了出来。
驾驶位上的人推门走下车,她抬起脸,十分意外:“你……你怎么知道?”
她一向不太注重仪式感,自己的生日也过得潦草,尤其是在蒋媛离开之后,她更不愿意去隆重度过这一天。
他才给她买了手机和手表已经很破费,她把钱转给他也被拒收,她不想再让他准备礼物,所以根本没打算跟他提起这件事。
纪淮澈抱起她坐进后备箱里,双臂撑在她身侧,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低声玩笑道:“我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身份不得被你降下去一级?”
赵清浔抱住他的脖子,仰起脸做思索状:“那你现在知道了,我还得奖励你?”
他低笑一声搂住她的腰:“你看着赏吧,我不挑。”
她装作认真想了想:“那就口头表扬吧。”
她想把刚刚在车上被打断的话说完,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把脸埋在了他肩上,声音很轻说:“在我眼里,你很优秀。”
他笑了下,没有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