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次梁灼对林风裁的试探,试探他对他的底线在哪里,对于结果,梁灼还算满意,便随口问道:“你弟弟跟你说什么?”
“说他没法给我带晚饭了,要和夏伯母出去吃饭。”
梁灼道:“你应该告诉他,你的任何饭都不用麻烦他,否则要我有什么用?”
林风裁看了他一眼。
晚上的时候,梁灼带着林风裁的晚饭进来,彼时林风裁正在床头,借着夕阳灿烂的霞光,捧着一本书看。
房间里很安静,又铺着地毯,梁灼走进去的时候也没弄出什么动静,不过,他只走了两步,就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注视着林风裁。
这已是一天之内,他第二次细细的注视着他了。
不同于下午灿然的光线,此刻晚霞虽绚烂,但天色中究竟多了一层暮色的暗影,衬的林风裁更静了。
大多数时间,当梁灼像这样撞见林风裁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他都表现的很安静,像一潭沉沉的池水,透明而纯净。
也孤独。
他有时候会觉得林风裁像是凭空产生的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林风裁是这个世界的编外人员,有着随时离开的风险和可能。
霞光通过窗玻璃反射在林风裁的脸上,为他的皮肤镀上一层暗金的柔光,眼前的一幕像是一幅油画,梁灼想入非非,觉得林风裁的每根头发丝都写着寂寞二字。
他轻轻咳了一声,林风裁终于从书中的世界抬起头,望向他。
“吃饭了。”
他提着食盒走过去,边拆盖子,边做漫不经心状:“你和林嘉川从小一起长大的?”
林风裁手里捏着自己专属的象牙筷,期待着食盒里的菜色,分神的点头。
“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但是,你现在可不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梁灼道。
林风裁不解的望他,梁灼便解释说:“看起来他和夏母关系不错,你没关系吗?”
林风裁夹起一口菜丝,嘴上蹭到点油光,比起刚才图画般的侧影,人终于鲜活了起来。
“没关系,他是我弟弟,我爱他,所以希望多个人爱他,是好事——这莴苣的味道不错。”
随后,梁灼没说什么,盯着林风裁吃饭,脑子里在想他刚才的那句话。
大概他太过分,他爱一个人,就希望这个人只被他爱,他会给他所有他能给的东西,让他眼里只有他,任何人对这个人的靠近,都会让他觉得嫉妒。
当然,他心里清楚,林风裁对林嘉川,和他对林风裁,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
他也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是一种病态,然而除此之外,他还有许多病态的想法,大多数时候,只能靠极力的压制,才能维持正常的样子,站在林风裁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