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认真:“不打扰你。”
外面下了雪,冰天雪地。
室内却温暖,地龙烧得很旺。
宗行雍面前堆了大量的文书折子,朱笔搁在手侧。宗绅常年苦口婆心劝他娶个王妃回来放着,哪怕只是放着,都是不同的感受。
不同的感受。
什么感受?
摄政王十分不屑。
此刻却琢磨出一点什么来。
殷臻坐那儿,双手放在膝盖上,也不多说一句话。眸光干净,一眼望得见底。
太奇怪了,他不做什么,就让本王觉得四面八方的声音在响。
4。
严格意义上说,他俩除了睡过一觉外并不是太熟悉的关系。
所以宗行雍一只腿跪上榻时殷臻往里缩了半截。
——他对宗行雍的印象还停留在朝堂上、三军前,在什么地方都好,反正绝不会是在榻上。
乍一接触到冰凉的卧榻殷臻微微打了个寒噤,手脚习惯性蜷起来,这么一蜷缩横向面积变大,他碰到了宗行雍。
一僵。
轻薄衣料下皮肤接触,宗行雍一把抓住了他胳膊。
殷臻反应剧烈,差点连人带被子滚下去,被捞回来扔进了内侧。
“不抱本王?”宗行雍拦在外边,一挥手熄了灯烛,笑。
屋子里暗下来。
殷臻闷声:“不习惯。”
宗行雍也不习惯,从有记忆以来他榻上只出现过这一个人。但他深知他们都会习惯,所以温和道:“不碰你,只睡觉。”
黑暗中他准确无误寻到殷臻的眼睛,很受不了地遮住了,叹气道:“再看别睡了。”
“说到做到。”
殷臻想了想,伸手抱住宗行雍,困得睁不开眼还是小声:“不占地方。”
腰间手臂柔软,宗行雍一颗心脏被紧紧缠住。他把人带进怀中,很深地喟叹。
5。
一天风比较大,吹得书房宣纸漫天飞。摄政王跟着捡了两张,没留神瞧见殷臻昨日胡乱画的乌龟,下面写了一行字,是对自我表现的总结和反省,以及提升意见:
勾引,欠缺。青楼,观摩。
宗行雍眼皮一跳。
目光往下挪了半行——
但还好,宗行雍比较好骗。
去青楼这件事不是临时起意。
殷臻站在脂粉飘香的月桂楼,人都僵硬了。
他长得好,穿着打扮一瞧就有钱,四周很快围了一圈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缠上来一口一个“官爷”一口一个“郎君”,嗓子甜腻得要流出蜜来。
殷臻:“……”他不为所动地把袖子从旁人手中抽出来,仔细观察,认真学习。
老鸨正为自己这月桂楼来了贵客心花怒放,把人领到百宝楼去观摩,推销出去一箱子乱七八糟的东西。
殷臻沉默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