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了眯眼。
殷臻静静回望他,想了想,觉得不妥,这样的程度万一宗行雍不带他回去。他很想做点什么,又苦于没有经验和现成的学习范本,他搜肠刮肚地想,想到平日宫妃对晋帝的讨好——“妾爱慕您”,然后说着说着水蛇般缠上去,接着唇舌交缠,水声作响。
他费尽心思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憋。说得慢,嗓子涩,偏生说话时很认真,一点不羞怯:“我爱——”
哽住。
摄政王似笑非笑地看他。
殷臻卡了下壳。
后头两个字死也说不出,面露难色。
他放弃了,斩钉截铁:“跟你。”
5。
跟你。
两个字落地。
“叮当——”
檐外挂了铃铛,清脆啷当地撞击。
摄政王五脏六腑被奇异地挤作一块。
他往前跨了一步,骤然逼近地气息将殷臻吓了一跳。
“既然你这么说了……”宗行雍笑,“那本王不把你带走,实在是可惜。”
6。
殷臻到摄政王府先给宗行雍送了半个月茶。
摄政王喝吐了,让素溪给他换件事干。
素溪一时没摸准他意思,府中张罗着要过年,她想着忙一阵再说。温声细语地叫殷臻休息,在府中逛一逛。
但宗行雍没带人回府过,他进了府就是主子,主仆主仆,无人敢跟他搭话。
朝中大小事务都要送至摄政王案头,等他过目,临近年关,宗行雍忙得抽不开身,只得将其他事放一放。
殷臻一个人孤孤单单,这倒也没什么,他一直一个人。
但很偶尔望着书房,走一下神。
7。
深秋,枯石裸露。
池塘中有一只乌龟。
殷臻无事可做,天天坐在拱桥边瞧那只乌龟,从天边翻起鱼肚白一直瞧到夜幕初歇。他就坐在残荷边,盯着那乌龟出神,时不时小心翼翼用手戳一戳。那乌龟懒洋洋觑他,一开始还意思意思挪,后来懒得动了,跟他相安无事。
一人一龟,一呆就是大半个下午。
他对这只乌龟的关注度远远超过了摄政王,不知是在琢磨些什么。摄政王第一天没在书房瞧见人,忍住了没问,第二日没瞧见,搁笔的动静都重了些。
老管家眉头一动。
第三日,朝中重臣来议事,各个屏息凝神。
一帮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