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奉命办事的可怜人罢了。
殷臻抬起袖子,滴滴答答水往下。他蹙眉,又松开,很是顿了顿:“不必如此,起来吧。”
哑女指了指他身上,又指了指里间某处屋子。
宗行雍:“拙劣。”
“目的达成就是好手段。”殷臻道,“孤要去换衣。”
宗行雍:“未必。”
“太子去换衣,本王如何不能跟着?”
殷臻扭头,吸了口气,不欲开口。
“有劳。”
他跟着哑巴婢女往里走。
宗行雍毫不停顿地跟上去,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自己所站之处的那株红梅。
外衣湿了大半,连带里衣也是。殷臻无法忍受地脱下外衣,总觉得忘了什么。
宗行雍直勾勾盯着他动作,毫不避讳:“太子比起四年前本王离京时清减了些。”
“……”
他跟进来后一直在那儿,冷不丁一开口殷臻猛然想起一件被遗忘的事——
一旦再脱下去,背后湿掉牡丹透出的颜色完全藏不住。
他解衣扣的手骤然一顿,呼吸急促了几分。
宗行雍屈腿靠坐榻边,手腕长长珠串垂下,迎上他的视线。要笑不笑地:“怎么不继续?”
殷臻松开手,淡淡:“王爷还是出去。”
雪白里衣领口竖起,只露出一线泛着柔和玉色的脖颈。宗行雍目光在那里停留,又移开,喉结上下一滚,低笑了声:“本王记起来,太子前两次见到本王脱衣,神色好似都十分紧张。”
殷臻眼角抽了一下。
他张口欲言,又闭嘴,又张口,忍无可忍地想辩解。
不对。
殷臻木着一张脸想,任谁见着另一人在面前脱衣都该回避。这种事,他是脑子有毛病才要辩解。
“王爷到底走不走?”
宗行雍瞧了他一会儿,当真站起身,往外走。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隔着一扇门宗行雍:“太子腿伤未愈,需不需要本王帮忙?”
殷臻不动声色观察周边,顺手取下那套崭新外衣:“孤是伤到腿,不是残废了。”
宗行雍停了停,挑眉道:“太子脱光了没,没脱本王就再等等,脱了本王就进——”话音未落迅速侧头,刀片擦着他鼻尖飞了出来。
但凡迟半秒他高挺的鼻梁就要多出个窟窿,宗行雍两指一夹,叹息:“真是一点儿都不留情。”
小半炷香时间过去,宗行雍眉头一皱。
他直接伸手推开门,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