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看到谢云初再受怀孕生产之苦。
只是事已至此,担忧也无用。
王书淮很快露出笑容,“辛苦你了,这回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王书淮将她抱入书房,将人搁在窗下的炕床上,又亲自给她斟来一杯温水。
谢云初着实口干,一口饮尽茶水,将茶盏搁在一旁小几,瞥了瞥案上堆积的折子,抢先拒绝道,“我今晚可不能帮你了。”
“没打算让你帮。”
“那你抱我来作甚?”
王书淮折往后面的书架处。
谢云初坐在炕床上,时不时晃一晃腿,艳丽的裙摆如同花浪翻涌。
她探目去瞧王书淮,只见他从墙边的暗格里抱出一物,是一个不小的紫檀木盒。
王书淮迈过来将之搁在小几上,将盖掀开,柔声道,
“初儿,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贺礼。”
他修长挺拔地立着,单手扶着锦盒,神情如沐春风。
谢云初目光从他面颊移向锦盒,随后钉在那个硕大的千工鬼工球,视线一瞬间模糊了。
这个鬼工球比先前那个还要大几倍,质地细腻如果冻,泛着温润沉静的光泽。
料子更好,更稀罕。
她当时手上银钱有限,买到的料子不如这块大,雕花做不到这般饱满细腻,而王书淮这个可雕的面积更大,花纹更加精细繁复。
看得出来,他复刻了她的象牙球。
底座用的是小叶紫檀,一根极细的钢丝穿插其中,将之架在紫檀座架上,谢云初只稍稍拨动,精彩纷呈的画面徐徐在眼前晃过。
一层层看过去。
龙凤呈祥,四时如意琴瑟和鸣,同心永结,共七层,上头泛着一层金黄的包浆,看得出来已有不少年份。
“你雕了多久?”谢云初抬眸问他,白皙的面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霞,眼底有跳跃的光。
王书淮垂眼看着她,哑声道,“将近四年功夫,总总快要刻好时,齐伟又发现了更好的料子,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终于买到最满意的一块料子,越刻越娴熟,总归刻到自己满意了为止,至去年在西楚最后落定,打算回来送给你,哪知你出了事,到后来我双眼不好,没法刻字,便耽搁至今,幸在前不久双目恢复如初,我终于将你的名字刻上去了,”
王书淮语气还是那般不疾不徐,也很有节奏,却像是流水淙淙,一点点叩击她的心,
“云初,你亲手刻上我的字可好?”王书淮将早准备好的针刀递给她。
谢云初望着清朗明俊的男人,眼底的光在晃,她缓缓点头,沙哑道,“好。”
王书淮寻来西洋舶来的一个小探灯,坐在她身后替她打灯,谢云初接过他递来的刻刀,又让王书淮寻了些废弃的料子给她,一遍遍在上头刻上他的字,每一笔就仿佛划在他心尖。
大约刻了十几个字后,谢云初找到感觉,将那个鬼工球取下抱在怀里,拿着修长的针刀,轻轻在第七层“永结同心”处,一笔一画全神贯注写下他的字。
云初,允之,并排挨在一处。
均是妍丽的篆书,线条柔美而流畅,却又不乏劲道。
乍然看,像是同一人所写。
好看又般配。
谢云初看着这份失而复得的美好,心潮涌动。
身后王书淮轻轻揽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吻衔过来问她,
“这份寿礼喜欢吗?”
耳畔有春风掠过树叶的飒飒声,有唇齿交缠的呼吸声,还有怦怦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