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裴迹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林载川……
信宿恐怕连这个手术都不会做,他会享受人生难得自由的最后一段时间,然后在某个他喜欢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死去。
裴迹走到林载川面前,微微哽咽了一声道:“林支队长,是你让他活了下来。”
林载川微微摇头:“这次手术成功是你的功劳。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裴迹脱下衣服说道:“手术很成功,不过还要看后续恢复情况,先转到重症监护室,如果48小时内能够清醒就说明确实没事了。”
“不过连手术都坚持下来了,我相信他肯定会没事的。”
从手术室出来,脑袋被裹成木乃伊一样的信宿直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由专门的医生亲自照顾。
其他人无法进入病房,林载川只能透过门上的玻璃望着他。
裴迹预计清醒的时间是48小时,可过了整整两天,信宿还是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可他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脑部ct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裴迹只能推测是他的个人体质原因,再加上这段时间殚精竭虑耗空了心血,短时间内太虚弱了,所以身体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等到他完全恢复过来才会醒。
手术成功后的第三天,信宿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特殊病房,由林载川亲自照顾。
秋日灿烂温暖的日光落在病床上,窗外微风和煦。
信宿缓缓睁开眼睛,五彩斑斓的光线映入瞳孔,视线一阵模糊之后,他看到了林载川的脸。
温雅俊美的年长男人坐在自己的病床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嗓音很轻很轻地在病房里响起。
“……我的那朵玫瑰,她单独一朵就胜过你们全部。”
“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毛虫是我除掉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哀怨、她的吹嘘、有事甚至是她的沉默。”
“因为她是我的玫瑰。再也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了。”
信宿静静地听完他读完这段话,然后同样轻声地喊他:“载川。”
听到声音,林载川抬起头跟他对视,片刻后笑了一下,仿佛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候:“你醒了,小婵。”
信宿也微微一笑,回答道:“嗯,我醒了。”
林载川询问他有没有哪里感觉到不适,信宿说没有,林载川把裴迹找了过来,经过专业人士的一番检查后,确定信宿终于彻彻底底地脱离了危险,再住院一个月就差不多可以被林载川带回家养着了。
——不过信宿现在还处于脑袋以上只有嘴皮子和眼珠子能动的状态,离出院还差的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