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愚钝,不懂玉妍夫人在说什么……”
“别贱妾贱妾地叫自己,”文玉妍皱眉,“妾又如何?你真觉得自己身份下贱?”
云氏抿唇,“夫人教训得是。”
文玉妍这才收回目光,捻着一片青绿的竹叶,坦然道?:“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你受谁指使、要做什么,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只有一点……”
她轻声说:“照顾好我娘,别让她和陈月环一样,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下。”
云氏震然,“这、这是何意?”
“你恐怕还不知道?金石药的威力吧?”文玉妍平静地说,“金石药毒性诡异,长期服用轻则丧失神智,重则癫乱暴毙。昔日?的明珠公主,昨夜惨死陈夫人,都是受了这药的折磨。”
她再转身看向床上,“看二?公子如今的病症,自然也?一样。”
云氏听得手心发冷,情不自禁地站起来?,站到近窗的明亮处。
“我猜你想问,我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文玉妍对她温柔一笑?,“文府上下,从主子到下人,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云娘子,你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怎样一个地方,你恐怕还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无辜,下毒时偶怀恻隐之心,这些实在大可不必。”
文玉妍问:“文宣明十岁刚出头?就学会喝花酒,你灌过他酒吗?只要醉了,你问他,他便什么都会告诉你。”
云氏自服侍文宣明起,做事谨慎小心,万事力求不引人怀疑,她也?曾动过酒后套话的念头?,但这样做风险太大,万一文宣明酒后记起,自己便会彻底暴露。
“玉妍夫人,”云氏捏紧手指,细声道?,“您也?是文府的女儿,二?公子如今病重不起,不该说这番话。”
“文府的女儿?”
文玉妍嗤笑?:“你以为我有多喜欢这个‘文’字吗?文府里有三位公子,我一个庶出小姐何曾被人正眼看过?明珠公主一死,陈夫人自封正室,对我娘呼来?喝去,文治平和文宣明更是把我当成?丫鬟使唤。”
说到痛楚,文玉妍的声音渐渐扭曲,含恨喃喃:“手足亲情,是这文府中最可笑?的东西……”
云氏默然。
许久,她转身,从桌上倒了杯凉茶递给文玉妍:“夫人消消气。”
文玉妍复杂地看她一眼。
云氏失笑?:“夫人放心,无毒。”
文玉妍将茶水接过来?,但只端着,没?有喝,“文宣明可跟你提过绛衣侯的事?”
“是文府的文三公子?”
她苦笑?了下:“侯爷应当不喜有人这样称呼他,他素来?厌恶文府,怎会愿意让人在他的名字前?套上‘文府’二?字。”
文玉妍望着茶水,低声道?:“侯爷自小生活在公主府,少与?文府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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