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滚滚似掀天地,虞雾落感觉自己像渺小的沙尘,她傲然挺直身躯,不打算做一丝一毫的屈服。
人生就是倒下也要倒的笔直,何况人生哪里有这么容易倒下。
脚下忽然有了一沉,像是在江面碰到什么,虞雾落这才微弯身躯微弯膝盖,只为迎接新的到来。
知道这么低不可能是自己的船,只能还是对方阴谋,抬手拔刀,右手刀左手刀鞘,在双耳轰声震天里时刻警惕对方。
冯云南的笑声又一次出来,穿过江水声却似在很远:“站稳。”
有什么自浪里穿过到虞雾落面前,虞雾落毫不犹豫挥刀,把它打成碎片。
“哎哟,我的竹篙。”
冯云南这样说着,四面八方又全部浪声哗哗,虞雾落全神贯注循着冯云南声音。
在她身后转出一个人,趁机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什么,温和地道:“握好。”
唰的刀光转过来,那人已跃入江水中,再露出水面时,大掌柜的轻轻松松在狂风大浪里游回天下水帮大船。
江里的虞雾落这时看清手中是什么,一根绳索的一端,她扯一扯,绳索被固定住,所以她能在江里很好的站稳。
脚下是片竹筏,绳索固定在竹筏上面,冯云南在竹筏的另一端,手持竹篙笑容满面:“抓好了,咱们走。”
轰的一声有江浪打下,竹筏重重向下定了定,虞雾落下意识转身看时,见到雷风起跟随江浪落下,他沉重之势让竹筏一时间定住。
雷风起手握短铁枪,他面色铁青:“你休想伤到她!”
他大步走向冯云南,而这时又一个身影落下来,品露落下时悄无声息,就像一片轻轻的叶子。
童子日常平静的面容上,此时怒气满满:“我不许你欺负小鱼五爷。”
他一纵身上前,反而比雷风起更快。
这个竹筏很长,长的有些离谱。
雷风起大步走出去后,品露落下再纵身,雷风起还没有走到三分之一。
远端的冯云南还只是一笑,只看向虞雾落,扬声道:“抓稳。”
竹篙轻点,竹筏箭矢般自江面弹出,蹿入一道江浪里。
狂风呼啸吹得虞雾落脚步虚浮,浪头打下像巨石滚击,虞雾落失声大叫:“雷七兄回来,品露你抓住我。”
怕在江浪里看不清,误伤到雷风起和品露,虞雾落拿着刀鞘的手攥紧绳索,另一只手唰的一声还刀入鞘。
江浪打下来轰隆有声,两个耳朵这下真的聋了。
眼前视线陷入混沌,看不清天看不清水。
虞雾落大呼:“雷七兄,品露。”却没有声音,只能感觉脚下离弦箭般的竹筏,一下子停下来。
竹筏先稳,视线再清,远端只有一个人,冯云南含笑:“信我一回又怎样,我要带伱走走,带你下来不容易,你差点伤到我,有我天下水帮在的地方,你放心淹不死人。”
虞雾落看前后左右,江水灰暗浪头高打,船只已看不见,她仿佛置身于水浪的天地,就凭她一个人出不去,不信眼前这个人,也只能相信他。
至少也要挨到陆地上,再收拾他不迟。
她目光寒闪,一字一句的道:“你若说话不算,我宰了你!”
冯云南缩缩脑袋,感觉寒气好重,点一点头不再说话的他轻抽竹篙落入江水,轻捷的竹筏飞也似滑出。
可能是江浪沉重的原因,冯云南此时还没有发现竹筏增加一些分量,玉白色衣裳的肥白童子双手攀在竹筏的下面,随波逐流。
竹筏有透气的地方,有时候滑行出水也透气,品露熟练的见缝插针的换气,跟着竹筏一起离开。
隔着一道江浪的远处,雷风起被天下水帮的人救起,一个人在他耳边道:“我们这就送你上船,但是请你不要声张,咱们一起等着便是。”
雷风起暴怒若猛虎:“小虞兄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