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认为或担心他还会登基,而两个姐丈为他筹划时,雷风起只担心虞雾落嫌弃自己。
在这暖意里,不擅长笛声的他尽力在乐声中表达自己心情。
江水缓缓的流动,在入夜以后放缓的水声,在寂静中放大声音,它衬托着笛声里的忧思,也加重笛声里的徘徊。
雷风起无法表现自己全部心情,但反复迂回的曲调无疑是他徘徊的心情。
堂姐丈四平侯让他登基,他还能躲开,准姐丈尉迟均的话更加犀利尖锐,雷风起就无法漠视。
登基?
就眼前条件来说,等于登天。
不登基?
清算、报复、猜忌别人做新帝可能会出现的不好形势统统扑面而来。
笛声转弱,强行提声,又转弱,最后只有虚弱的幽怨不断徘徊。
这些全是尉迟均强行掀起窗户纸,亮相在雷风起面前,可是这层窗户纸掀起以后,雷风起非但不能怪他,却还要感激尉迟均对他说出实话。
不是关系好,谁会说出这种种凶险。
他一直不肯正视这些后续的麻烦,真的让他自己想,也没有尉迟均说的透彻。
旁观者的看法,和当事人的看法,注定有出入。
那么问题也来了,雷风起问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奉父命进入内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洗清自己登基的嫌疑,结果发现这嫌疑不但洗不清,而且永远存在,并且就算找到主谋人,这嫌疑也会是别人做新帝时的眼中钉。
除非,他能洗清全家的皇家血脉。
笛声微弱的挣扎着。
他应该怎么办?
铮铮!
高处的琴声有邀请之意。
雷风起立即起身走去。
伫立船头欣赏箫声琴声笛声的尉迟均揽住雷一文,轻而无声却又疾步迅速的往暗影中躲避,低声欣然:“咱们别打扰,我乐意见到他们是一对人。”
“我也乐意。”
雷一文柔声里向他饱含情意。
尉迟均有能耐,考虑又周到,最重要的一点,他对她从来真心。
雷一文衷心期望三弟在情意中也得到自己的圆满。
这样,也就很快能让二妹三妹的情意团圆。
雷二文和雷三文也有心中人,世上再没有第二个内陆公子尉迟均,二文和三文顺理成章相中的,是父亲麾下小将。
为什么她们的未婚夫婿没跟出来?
尉迟均家在内陆,一旦鬼子关边城受到唐古郡王等人的袭击,后果不能预料。昭勇郡王雷先勇爱惜尉迟均而放他回家,再说他都几年没有回家。
把儿女们交给尉迟均足够放心,也顺便让小儿女的情意得到结局。要么断情,要么成亲,把一文送给公婆相看,让他们决定也不是不可以。
昭勇郡王府不摆女家和地位高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