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无用,三将军是有主见的人,但凡成年人都有自己主见,就像我喜欢一文县主,她被我纠缠这几年没出嫁,她只能是我的,我尉迟家的人付得起责任。”
尉迟均的话还是围着自己亲事转。
国公吩咐儿子:“世子,把那东西拿给他。”
“啊,父亲喊我?”尉迟源刚咬开一个核桃,盐炒的,香的不行,正美着呢,迟疑一下才听到,匆匆回应着,起身离开。
很快回来,把手里捧着的一个盒子递给尉迟均。
国公道:“摔给他。”
尉迟源愣上一下,立即遵从父命,把盒子摔在尉迟均脚下,只听到一声响动后,盒子打开来,有一个木制的东西滚了几滚,这下子离尉迟均更近,一半搭在他今晚穿的布鞋边沿上。
尉迟均拿到手里,看着上面雕刻花纹被祖辈至今摩娑到发亮,感叹的道:“兵符。祖父给我这个大有深意。”
“深意个屁!”
国公隐隐有怒气出来:“你看清楚,这就是我尉迟家的人所担负的责任。自祖辈开衙建府,当时兵马一万三。到我曾祖的曾祖手里,兵马四万一。到我曾祖手里,与宁江侯府不和,与往南接邻的陈国公府不和,兵马削减到一万八。我祖父,我父亲和我三代重新增加兵马数目,在你眼里就敢当家底子是大风吹来的?”
他喝口水,又开始骂:“自你去鬼子关边城后,唐古郡王府发来一份边城过往十年应援伤损兵马数目,兵多将广的他亲自镇守的边城,十年共伤损六万九千人。他可比昭勇郡王府家大业大,尚且是这个数字。孙子,家中四万兵马今天全交到你手上,祖父等着看你几时败光,你若能把我气死,你倒省事,不用在我老弱病榻时侍奉。”
祖孙又对上,世子尉迟源倒一碗香茶,慢慢剥着果仁吃。
尉迟均把兵符拿在手上晃动,似笑非笑的神情:“多谢祖父指教我,今晚也无须我拿出数字,祖父就可以相信,我想说不亦乐乎。”
国公没好气翻眼他,又翻眼始作俑者,生孙子的罪魁祸首尉迟源。
尉迟源收到父亲眼神,刚好剥开一个果仁,自己吃仁,把皮壳扔向儿子。
尉迟均晃动手掌接住,见到点滴果仁也没有,不死心的对着烛光照上几下,见到还是没有果仁在,带着遗憾放下来。
“不亦乐乎矣,祖父,十年伤损六万九千人,如果这数字由我说出来,祖父一定会说胡扯,还要说乱编。唐古郡王送来的,想来定然有书信为证,不是空口带话一句。”
没有顺手果仁吃,就重新晃兵符,晃得烛光影子在房里到处跳动,似有群魔乱舞。
“唐古郡王家大业大,祖父刚刚说过。十年伤损近七万人,每年伤损七千左右,亏他还好意思端坐王府霸边城。这只是一座他亲自镇守的边城,当然七千左右受伤的居多。而这,正是我离开他跟着一文去鬼子关的唯一原因。”
尉迟均加重语气时,就想不到晃兵符,房里烛光安然,重新恢复视线上的顺畅。
国公和手按在坚果盘的尉迟源都看到准接班人沉重神情。
这倒不常见,尉迟均平时有天大事情,也能把微笑挂着。
“那年,祖父嘱咐我去边城学本事,唐古郡王接待我以后,就差一天十个媒人见我,要把他妾生的小女儿许给我。”
尉迟源插话八卦了一下:“他说是正妻所生。”
“他正妻所生的,皆与我不相上下,事先不知道我会去,哪里会留给我呢。早就成亲嫁人。我去的那年,郡王妃已久不生育。他从妾生女里挑一个送到正妻房里,就打算拿这个糊弄我。”
尉迟源又八卦一下:“可是昭勇郡王府上却还有雷风暴这么小的孩子出生?”
“昭勇郡王本人比唐古郡王年纪小,郡王妃文氏也比唐古府上郡王妃年纪小。”
当儿子的说到这里,忽然省悟过来:“父亲,我正经回话,您不当家也就算了,别打岔。”
抄起自己面前一盘坚果,放到世子父亲面前,含笑有春风:“父亲请用,不慌不忙地用。”
“滚。好好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