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雾落单刀直入。
此时,她还没有怀疑四平侯通风报信,四平侯告诉她的话,应该是雷七兄自己说出来。
雷风起更不会问兄弟你从哪里知道的,还用问吗?姐丈有长舌妇的能耐。
他沉默一下,如实道:“接我姐姐们和五弟。”
“哦,他们在国公府做客?”虞雾落好奇又问,其实她还有矜持,否则更想问的是雷七家在哪方。
雷风起往这小小营地看了看,苗保和高山赵亭功身影半隐在黑暗里,两个篝火,一个自己和小虞坐在两边,另一个篝火上做饭,红霞怕油烟薰到虞雾落,篝火离的有些远,婆子和马车夫都在那里忙碌。
篝火把夜分割成数个区域,夜把这些区域很好的单独笼罩。
雷风起感受到心头突突上冒的话语,深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嗓音:“小虞,你是好兄弟,你为人稳重,又明辨是非,胸有沟渠又聪明过人,”
“哎,雷兄且打住,”虞雾落笑的眼睛变成一双弯月儿,可还是理智阻止。
雷风起认认真真的看着她:“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听到什么,你都能沉得住气,而且你知道我话里是非和对错,小虞,你不会冤枉我,你会中肯的听我说话。”
他格外肃穆的神情让虞雾落也认真起来,随意的身姿恢复端正,诚恳的道:“我会,雷兄请说。”
在这乱世里行走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虞雾落本能认为雷七兄有说不出口的难处,所以离开家门。
现在,应该是他的故事就要展开。
“小虞,我是雷风起。”
虞雾落感觉有记无形闷棍敲在脑袋上,没有思绪上的疼痛感,就是带来阵阵发懵。
让她明珠般的大眼睛昏花,让她的听力消失,让她感觉坐在虚无里,四下无人,只有一堆火红色的篝火,和对面那个静静看着她的人。
“什么?”
她试图张张嘴,却发现不是发不出声,就是自己听不见。
雷风起再开口时,她却听得字字清晰:“我就是传言里被迎进京里登基的雷风起,也是传言里落水失踪的那个。”
虞雾落放弃抵抗空落的虚无感,她彻底的懵了。
灿若星辰的眼神仿佛蒙上灰雾,同时也失去灵动,呆呆滞滞的像没有神智。
全部的聪明集中在脑海里压缩成一点,飞快晃动无数回忆碎片。
他是雷风起。
自二月里就说迎接他进京,但是他和自己在一起,白天赶路,夜晚宿在一个营地,传出他落水失踪的时候,他也和自己在一起。
雷风起!
根本没有进京称帝的意思。
他跟着自己去范城,去崔家,去地宫,去顺兴郡王府,去广阳城下解围雷风起在解救因他登基说法而起来的内乱。
理智出来的时候,愤怒也潮水般上涨,他怎么敢隐瞒自己这么久?
“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情?”虞雾落面庞雪白,双手握在一起,绞着自己的手指。
神情里还有一些委屈,这一刻她看上去像个气急还要控制情绪的小女子。
雷风起不敢看她,匆忙扫一眼就看出小虞全部心情,她生气,又憋屈,她愤怒,又不得不压抑自己。
他感觉自己是个罪人。
低着头,低声下气:“是这样的,正月里收到圣旨的时候,我家也不清楚原因,一直以来我们在鬼子关边城过的好好的,日子不算富裕,但一家人在一起生老病死,一辈子都会在那里,我们感到满足,也没有其它贪心的想法。一道圣旨在我全家头上悬起刀,不是别人不服要来打我们,就是违抗圣旨全家遭殃。我们没法坐以待毙,父亲命大哥二哥、我、四弟往内陆寻找原因,大哥二哥代替我进京,直到今天还没有消息过来,我往虞城去,本想查探虞夫子有无和张林勾结,如果没有,就向他求助,然后就遇到你。”
周末愉快,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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