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着和沈良知、太平相似,出席赵家酒宴,他一件洗得发白的衣裳就来,但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人见之可亲。
“大掌柜。”虞雾落抱拳,自从认识沈良知,就知道济善堂的主旨就是做善事。
大掌柜不敢怠慢的还礼,并借机道谢:“多谢虞五爷送来的珠宝,我们有进账出账,五爷几时方便来查,几时可查。”
虞雾落绝对相信沈良知父子,只随口答应一声。
大掌柜的聊上几句,见她没再说什么,和太平走开。
他是赵亭功请来,赵亭功也是跟着虞五出门,从沈良知口中知道济善堂背后做很多的善事,赵亭功走来应酬他。
“我刚才问过太平,直到我拿话挤兑他,他才肯说出来,敢情在这场围困里,向衙门提供许多粮食的人,还是你们济善堂。就是城外被迫逃难的百姓,一开始被堵在宁江侯地界外面,你们也以其它店铺名义送去不少粮食。令我好生敬佩。”
大掌柜谦虚笑道:“太平阅历还浅,他就不应该说。”
心头动了动,拿眼角余光看向虞五,他看上去也阅历不深,看来不是这里人多假装不认识自己,而是真的不认识自己。
大掌柜不安的动动身子,怎么办?
虞五她也不认识自己。
虞雾落此时走向净所,有红霞在身边打掩护,她参加赵家酒宴不用担心,天道十三式功夫无敌,当事人虽不会轻功,也脚步轻捷,让红霞守门,趁人不注意进入净所不成问题。
她看向花木掩映的房间,和虞家及其它宅门一样,女子的净所大多在隐蔽而且花木多的地方,可以拿看花草做借口走来。
这附近会有当值婆子,如果男子不小心走来,婆子们会劝他换条路走。
虞雾落毫不在意的走去,她刚才已暗示红霞引开婆子,她惬意的欣赏着两边桂花。
后面传来笑声:“咦,五弟(五哥)怎么走来这里?”
这是虞端琳和虞端琴的声音。
虞雾落尴尬了,回身,眼珠子转的飞快:“小弟我,我折桂花送给姐妹们,也给端碗停车一大枝。”
虞端琳和虞端琴又走近几步,看看左右无人,轻轻笑的不行:“去吧,霁姐,真当你装扮的很像吗?”
堂姐妹们并不是日日在一起作伴,虞雾落喜欢练功的原因,除去一年里三大节见姐妹们,平时见也只有生日、或长辈生日这种,如果生日恰好在春发时疫、夏发暑热、秋起燥暖、冬日寒冷的日子里,虞存一般吩咐她不要出门,让丫头送去礼物也就可以。
这就是虞雾落认为祖父说自己是外高官大的小五,而姐妹们面前也能蒙混过关的原因。
但是堂姐妹们都有机敏,还是认出来。
虞端琳和虞端琴结伴能来到赵家,是素来稳重,没有长辈陪伴也可以放心,虞雾落闻言后,不用交待她们什么,只吐舌头一笑:“端碗知道吗?我看她和停车无话不说。”
“放心吧,我们不会对她说。”
虞端琳道:“我陪你去,让端琴守在这里。”
虞端琴摆出一夫当关万夫难开的架势,自己得意上来:“我这样,有江湖虞五爷的气势吗?”
“有有,让你当虞大,比虞五厉害的多。”
虞雾落说着,一溜烟的去了,虞端琳好笑跟在后面慢慢的走。
稍停,虞雾落和虞端琳回来,和虞端琴会合,见到两个堂姐妹玉色怡人,虞雾落坏笑着,手抓住她们的衣袖:“听说风流好,两个美人儿,我也想扮一回。”
“小五,我们是你的姐妹。”
三个人大笑起来。
虞端琳也起了促狭的心,怂恿道:“小五,赵家姑娘们多是美人儿。”
虞端琴更是激将她:“小五,身为虞家风流子弟,你不去岂非无胆。”顿时,虞五就成风流子弟中的一员。
虞雾落顿时想到赵亭兰,一下子气馁,哄好眼睛发亮等看戏的两个姐妹,乖乖的陪她们回去吃酒。
年少成名的虞五,在赵家的飞鱼台上也高谈阔论过,赵家的姑娘们一窝风来敬酒,闪动不少爱慕眼神,虞雾落如临大敌,循规蹈矩的陪她们吃酒,再也不敢如对赵亭兰那样放肆说笑。
这一天酒没有少喝,按说应该和祖父一样痛快,可是虞雾落憋的慌,带着悻悻告辞。
雷风起站在花树下面,静静看着她告辞,全身抽干力气似的,没有道别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