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柏非瑾才难掩担心地问道:“敬辰的伤,到底怎么样?”
“挨了三枪,”沈潜道,“右肩和左右大腿,肩膀和右腿都是贯穿伤,左腿伤到了骨头,但好好养着痊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这两天他没日没夜地跟计划,一直发着烧,昨天还是被骆秒一针药给放倒的。”
柏非瑾微微咬牙,眼里有些晦涩。
“非瑾。”沈潜忽然开口唤道。
“嗯?”
“昨天,你说,还有很多人在等我,所以要我走……”
柏非瑾眼神闪烁了一下:“……我……”
“为什么你总是看不清自己呢?”沈潜很无奈,“你身后也有很多人在等你回去啊,敬辰就不用说了,骆秒想法设法找过来参与计划,欧阳那妮子连我都不信就只信你,天天想着过来帮忙……而且还有我,我怎么可能你一个人承担所有。”
柏非瑾眼中浮现了不明显的茫然,好像从未如此考虑过。
沈潜看得半是辛酸半是怜惜:“非瑾,你值得这些的。以前可能一直没人跟你说过,所以我今天要跟你说,你值得拥有这一切的,友情、爱情、尊重、支持、关心……所有美好的东西,你都值得。”
以前沈潜总不懂,为何柏非瑾永远要把自己放得那么低,明明他是那么优秀的人。
可听完那段音频他大概能懂了,因为一路上从未被真正疼爱过,所有的渴求与奢望慢慢都变成了自我怀疑,是不是其实我真的不值得被爱?
也许在某个时刻,柏非瑾终于给了自己答案:对,你就是不值得。
这样日子突然轻松了起来,可以坦然面对所有的伤害与折磨,也可以接受永久的孤寂与误解……因为不再去抱有希望,所以也不会再有失望。
柏非瑾张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沈潜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没关系,你不懂怎么爱自己,我懂。以后时间还长,我来慢慢教你。”
“……”柏非瑾也伸手触到沈潜的脸颊,“好。”
可是,以后……
“抓捕……”
“‘青巢’……”
两人想到了同一个东西,又不约而同选择了回避,最后同时换话题开口。
“……你先问。”沈潜收手从床上爬起来,扭了扭自己酸痛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