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华云集团有个很重要的项目需要祁方焱到外地出差四天。
这是自从宋斯宁跳海以来,祁方焱第一次要和他分开超过一天的时间。
祁方焱不放心宋斯宁,本来是想让闻南赫代替他去出差,但是对面的项目闻南赫不熟悉,也不够专业,无法顺利的对接,所以这一次只能由祁方焱前往。
不过是四天而已,祁方焱却问宋斯宁,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当时宋斯宁正在吃饭,他听见祁方焱这样问,夹菜都手都没停一下,说:“没什么不可以,八年都过来了。”
因为宋斯宁的这句话,空气瞬间凝结了。
祁方焱目光渐沉,没有说话。
宋斯宁夹菜的手也顿住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句话说的不太对,好像还是在怨恨。
但是最后宋斯宁一句话都没有解释,低下头继续吃饭。
祁方焱也不再说话了。
这顿饭吃的比以往更加的沉默。
可即便是宋斯宁看起来并不在意祁方焱的去留,可是祁方焱还是将宋斯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最近四天可能会降温,祁方焱将宋斯宁厚衣服找出来,一件件的叠好放在沙发上。
他怕宋斯宁会不好好吃早饭,便买了一些方便好消化的速食放在了冰箱里。
他怕宋斯宁会生病,便整理好宋斯宁每天要吃的药,分装在每日的小药盒里,还嘱咐了宋斯宁的司机,每天按时来接送宋斯宁,开车慢一点。
祁方焱这样一个对自己都不上心的人,却什么事情都为宋斯宁考虑到了。
祁方焱走的那一天是早上,宋斯宁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祁方焱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对宋斯宁说:“宁宁,我会尽快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宋斯宁表情淡淡,搅合着碗里的粥,说:“恩,好。”
祁方焱看
着宋斯宁,好像是还有话要和宋斯宁说。
但这个时候司机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祁方焱给宋斯宁做完了早餐才走,时间赶得急,再晚就赶不上飞机了。
电话里司机小心翼翼的问祁方焱什么时候出门。
祁方焱说了一句现在出去,转过身走了。
大门在祁方焱的身后缓缓的合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宋斯宁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大门处。
筷子尖夹着的虾饺掉落在桌子上,他都没有察觉。
过了很久,宋斯宁才垂下眼睛,将筷子放回桌子上。
祁方焱刚刚一走,他就觉得房间里静的可怕,静的周围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静的好像全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宋斯宁双手握拳,竭力的想要克制自己这种想法。
他心里清楚,这种想法很危险,一旦开了一个头,剩下的就会像是拔出尘土的根蒂,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绝尘而出。
可是宋斯宁越不想要自己去想,他的思绪就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他又想到了八年前,在加拿大祁方焱抛下他一个人去参加比赛,一下就消失了七天,了无音讯。
那七天里,宋斯宁一个人呆在家里,像是疯了一样给祁方焱发短信打电话,全部都石沉大海收不到一丝一毫的回音。
他的心被放在火中一点点的炙烤,烤的鲜血直流,皮肉卷曲,却还在痛苦的跳动,等着祁方焱回到他的身边。
最后他终于等到了祁方焱,等到祁方焱带着他去看尼亚加拉的大瀑布。
也等到祁方焱将他留在了大雪里,无论他怎么哀求都不回头。
宋斯宁想到这里,心脏又开始剧烈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