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沈夜澜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豪华的圆形大床,墨色鸳鸯绣枕,黑色金边巨兽刺绣锦被,红色的床幔自床顶一泻而下,将整张大床笼罩在其间,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这是哪?
沈夜澜皱眉,缓缓起身间,才发现身体竟是软得要命。伸手想要结灵,亦是一丝灵力都感觉不到。光是起身靠床这个动作,就几乎用掉了他的所有力气。
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站定在床前。随着一声跪地声响起,那人的声音也随之从外面传入。
“仙尊大人,你醒了吗?”是一个女声。
沈夜澜还有些喘,好一会才平复不畅的呼吸,淡淡问道:“这里是哪?”
“魔域城。”外面答。
说话间有一只手自外面伸入,轻轻将红色床幔撩开。
光线瞬间闯入床内,刺了沈夜澜的眼。
他忙伸手而挡,待眼睛适应片刻后,方缓缓放下手,朝四周望去。
奢侈华贵的房间内放满了灵珠玉器,中间那口铜色兽鼎内青烟袅袅升起。床前,一十五六岁的婢女正微笑的看着他,对上他的目光,姑娘唇角笑意更浓,为他肩头添了件厚重披风后,缓缓而退,“请仙尊大人稍后,我们尊主马上就到。”
沈夜澜:“……?”
尊主?魔界?临渊?
眉头微紧,沈夜澜静看那人退下。
恰好,待那人打算推门而出时,有人先她一步推门而入。
门口有屏障挡着,沈夜澜并看不清来人是谁,但看屏障倒影上印出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以及那姑娘俯首叩拜之势,他猜,大概是临渊。
果然,很快那人便从屏障里转出,几步来到他床前,勾唇轻笑着开口,“仙尊可让本座好等,这一昏,竟昏了一月有余。”
说话的正是临渊。
沈夜澜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抬眸看他,面上无甚表情,“魔尊这是何意?”
他深知临渊恨他入骨,被他所擒,若是醒来时在牢狱之中,他还能无需多想。但这将他以客待之,他就不得不多想些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
他满是不解的模样,倒是看笑了临渊。
临渊伸手想为他撩去碍事的雪发,却被他十分警惕的躲开了,无奈他只能尴尬收手,含笑看他,“一会你就知道了。”
沈夜澜仍是不解,但他与临渊乃是宿敌,在临渊的地界,他断然不敢掉以轻心,仍是紧绷着神经,警惕着临渊。
临渊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二人这剑拨弩张的气氛,刚想开口时,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应当是魔医来了,他想。
“请进。”朗声开口,临渊走到一侧为魔医让了位置,待人给沈夜澜诊完脉后连忙开口,“他身体如何?”
魔医忙从座位上坐起,给临渊行了一礼后,低眉顺耳道:“启禀尊主,仙尊大人身体已无大碍,那药……也已起效,现在只需安心静养上几日,方能恢复如初。”